王招娣睡的淺,她聽到聲音就豎起臉朝著外麵看。

隻見一個模糊的女子的身影走了進來。

王招娣警覺的從炕上起身來。

此時門外的女子已經走了進來。

“你-”

王招娣看著眼前的女子有幾分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

“娘-”

女子哀哀的朝著王招娣喊了一聲。

這是馮菊花,王招娣一聽她叫自己做娘,就想起了這個小透明的三丫頭,馮菊花和馮二柱一般,都是沉默寡言,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人,自小到大隻是默默的做事,吃飯,睡覺,沒有其他的需求,當然了就是有其他的需要,王招娣也不會理會的,因為王招娣的孩子太多了,她的精力不夠。

馮二柱和馮菊花一般,本性敏感,感覺到王招娣並對她們並不放在心上,也就漸漸的壓印自己的需求,不給王招娣添麻煩。

馮菊花嫁出去已經有三年了,在娘家的時候長的黑黑壯壯的,天生一副勞苦相,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李寡婦相中給她那個整日不幹正經活的獨生兒子,李富貴。

在王招娣的記憶中,馮菊花也就每年大年初二回娘家一趟,平時並不怎麼往家中來,大年初二是個熱鬧的節日,雖然馮菊花回娘家,也會因為這個節日人來人往的,而導致娘兩並沒有機會說些心裏話。

當然了這並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王招娣心中並沒有馮菊花,對於她過的好壞,王招娣是一點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在原主的心中,替這些個兒女勞心勞力的,兒女們過好了,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相反若是兒女過不好,王招娣還會在心中生出一些歡喜來,畢竟她是苦過來的,如今有人如往日一般和她受苦,王招娣心中也覺得平衡。

當然了,若是有利可圖的話,就另外說了。

王招娣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馮菊花,此刻站在她麵前的馮菊花除了如往日一般的黑,身子似乎沒有在娘家壯實了,看著有些虛弱,而且臉上有些了哀苦之色,眼睛也不瞞了哀怨。

“娘,富貴又將家中的好不容易存下的銀錢拿去鎮上賭了。”

“娘,我忙活了大半年,地裏的莊稼活都是我來做的,好不容易打了幾袋子玉米棒子,想著這個冬天就不愁吃喝了。可是富貴偏要賣了,我也攔不住,賣下的銀錢又被他拿去鎮上賭了。”

“富貴說,他要返本,他要將以前輸掉的贏回來,但是他次次都這樣說,次次都輸得衣裳都被人家賭坊給拔了去,每次都是光著身子大半夜回家來,就怕讓村子裏的人看到笑話他。”

“娘,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一種對命運的無力感從馮菊花的說話聲透出來,馮菊花是實在沒有辦法,不知道該去哪裏,才回道娘家來。

前兩年她好歹還有口吃的,還有件能見人的衣裳穿,所以在人前還能勉強支應。

而李富貴這次是將老本都搭進了去。

家中任何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包括桌椅,衣物,更不要說馮菊花出嫁時頭上帶著的一隻桃木簪子了。

也就是家中的碗筷不值什麼錢,不然這些都要讓李富貴拿了去。

李富貴仿佛是瘋了似的,一心要將輸進賭坊的東西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