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有點不好意思,笑道:“不是我挑剔,隻是……隻是這個許姑娘有個毛病,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
“怎……怎麼了?”
“就是前些日子,大宅準備年關用的肉食,因為人手有限,所以老許和這個姑娘親自把肉送到了大宅,我當天就在場,當我和幾個姐妹上前從許家姑娘手上接過豬肉的時候,聞到一股很難聞的味道……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老許身上散發出來得,沒曾想,其他姐妹說,是那姑娘……她們都說那姑娘有狐臭,冬天穿著那麼厚實的衣襖已是如此,那要是到了夏天,還不把人給熏暈過去……所以……這……這個也不行!”
牛氏湊到李氏麵前,像是瞅怪物一樣看著對方,說道:“嗨!我說李大姐,你這可是比我見多識廣啊!我不知道的事兒,你全都是一清二楚,和明鏡兒似地……哎!這年頭兒人心不古,不論男女方,誰都想找一個稱心如意的,要我說啊……不如姐姐可以考慮一下陳氏家那個閨女,雖然陳氏是一個小妾,又被老大趕回了朝陽堡,但是上頭可是在太原府開賭場的,每月都有錢糧送來,這樣說的話,人家可算是大富之家。”
李氏身子挪動了一下,苦笑道:“妹子,雖然咱們打交道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那個陳氏的閨女……嗬嗬!怎麼說呢!長的太胖了,而且還很能吃,說起話來粗聲粗氣,我家義兒別看平時不吭不哈的,為娘心裏清楚,他喜歡那種溫柔賢惠的女子……再者說,妹妹不是介紹一些酒鋪的,就是肉鋪的,而且這次又說一個賭坊的……這……這就算家境再好,也不能算正經人家,所以,還是煩勞妹妹再想想。”
牛氏坐在炕頭之上,渾身不自在,幹脆不去看李氏,她眼瞅著前方,歎氣道:“這也不行,那也不成,姐姐,你也太挑剔了一些……是!我知道,誰家不想娶一個心靈手巧、大方得體、樣貌出眾、身材苗條、孝順賢惠的兒媳婦,但是……哎!姐姐,妹妹我是有什麼說什麼,說了不中聽的你可別見怪……雖說現在你家義兒有點本事,而且在朝陽堡也是個名人,但是……但是你也知道你這不清不楚的身份,你說整個朝陽堡誰不知道你是千戶大宅的奴仆,而且還和王……總之妹妹的意思就是,咱把眼界兒放低一些,這樣才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不是!”
李氏從來沒有說過這麼多話,她這是著急,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娶兒媳婦,是終身大事,萬萬馬虎不得,不說能孝順她,隻要對王義好,王義喜歡,她都無所謂。李氏也覺得自己太過挑肥揀瘦,尷尬笑道:“嗬嗬!妹妹說的是,是我太過挑剔了……不如姐姐再說幾個,改天直接把人家帶到莊上,讓義兒他自個兒瞅瞅。”
牛氏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別看她總愛發出陰陽怪氣的聲音,那隻是她的“職業病”,就如現在的男化妝師都喜歡偽娘和發嗲一樣,她看著李氏說道:“李大姐,不如這樣,你先回去問問你家義兒,看看他有沒有看中的姑娘……他也不小了,哪有到這個年紀不喜歡姑娘的男人,說不定你在這兒幹著急,人家已經有了人選也說不定;如果他還沒有相中的姑娘,你再來找我,就衝這次是你家義兒,我就算是想破腦袋瓜子,也要找出一個姑娘不可,放心!”
李氏連連點頭,說道:“那就太感謝妹妹了。”說著,她從懷裏掏出那一兩銀子,放在桌子上說:“這是傭金,我先放這裏,煩勞妹妹多費心,我家義兒的這事兒,就拜托妹妹了!”
牛氏看著桌子上的銀子,張大嘴巴,驚訝道:“我說李大姐,你這出手還真是闊綽……我聽聞你家義兒傍上了一個大……商人,有錢的很,看來果然不假啊!”
李氏穿上鞋子,從炕頭上下來,苦笑道:“這錢是我自個兒的,都是這幾年的積蓄……不說那麼多了,時候不早了,我走了……外麵天冷兒,妹妹就甭送了。”
李氏就王義這麼一個兒子,她什麼都可以馬虎,唯獨這件事萬萬馬虎不得。她和牛氏並不是很熟,如果不拿出點誠意出來,人家憑什麼給你辦事。
牛氏拿著那一兩銀子,望著李氏的背影,招手道:“李大姐,那你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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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說出去一個時辰,但時間已過,王義還不見她回來,不禁有些著急,心想:別是出什麼事吧!要知道,現在他雖然出名了,但其中有一部分是踩著王祖成腦袋上去的。再加上前些日子發生在萬壽河岸邊的一場變故,王祖成心裏恨不得把王義千刀萬剮,與其拿他束手無策,就找他最親近的人下手,這都是歹人一貫的惡劣手段。
就在王義胡思亂想的時候,李氏終於出現了,從她臉上的表情看的出來,李氏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王義這才放下心來。
到了晚上,李氏、王義、李光頭和董飛圍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王義偷眼看去,見李氏時不時發出怪笑,他不禁問道:“娘!你今天去哪了?孩兒感覺你今天怪怪的,一直笑個不停……”他湊到李氏跟前,調皮笑道:“嗬嗬!娘,說說唄!是不是今天遇到什麼好事兒了?”
李氏吃了一口米飯,點頭道:“恩!確實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