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折騰,等再次上床時,窗外已經麻麻亮了。

岑越拉著床幃,遮蓋住亮光。齊少扉拉著越越的手,兩人側躺在一起,臉對著臉,齊少扉小聲說:“越越,我為何受傷這事,先不告訴大”

“省的劉媽媽掛心,卻無能為力。”

岑越點點頭,他知道,“那楊善之祖父是七品的官,當時你傷了,他是舉人,聽你說起來,像是長袖善舞鑽營之人,再有幾分才學,若是中了,如今九年過去了,他不知官居幾品,在什麽位置上。”

他們家如今是什麽?

地主、鄉紳、果子商。

“越越,我不是十三歲的我了。”齊少扉說。

岑越一聽便鑽心的疼,阿扉還是自責,覺得當初的自己太過衝動年輕了,他沒說什麽,隻是摸了摸阿扉的臉頰。齊少扉精神好了些,不沉溺與過去自責之中,讓越越擔憂,繼續說:“我失足落下後,根本沒有報案,稀裏糊塗的,都說我和墨玉失足摔下的。”

“案子都沒報,還想什麽翻案。”

但此事不可能作罷的。

岑越想著,說:“你可以繼續科舉,做了官——”

齊少扉點了點頭,也是這個意思,“總歸是要考完的,爺爺阿娘的期盼,總是要完成的。”

聽阿扉的話,像是墨玉案子,好像走科舉路也艱難些。

“我不是不急給墨玉報仇,隻是急不得,當年的事情,最有力的人證就是那位李舉人了,我隻記得和楊善之一個地方出來的,家貧,具體的我沒記,若是上盛都,可查。”

岑越一想也知其中艱難,“那位李舉人親眼目睹楊善之行凶,楊善之肯定是恩威並濟,李舉人要是活著,那就是楊善之的心腹,要是死了,那就死無對證。”

他們沒權沒勢沒人。

如今說什麽都早,先摸一摸那個楊善之如今在什麽位置上,若是地方官那還好,就怕——

岑越眉頭一跳,出了神,抬眼看到阿扉望著他,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曾經的他哄著阿扉那般。

“越越,不擔憂了,再壞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齊少扉貼了過去,輕輕的抱著越越入懷,“都會好起來的。”

岑越:這些話這個舉動,有些熟啊。

都是他曾經做的。

如今卻顛倒過來。

便聽腦袋上,阿扉有些幼稚的語氣,說:“阿扉長大了,如今換阿扉照顧越越了……”

岑越:……幼稚小孩。

雖是這般想,但過去齊少扉受傷以來,所有的事情、情緒,岑越要一個人扛著,焦慮壓力大,好在生意場上有二苗,而如今能靠到了阿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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