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吧,多喂喂豆豆飯吃,吃壯了就好了。”薑母小聲說。

薑大嫂喂兒子稀粥,隻是喂的急了還是怎,豆豆哇的一聲吐了不說,是咳得不成。驚動了另一桌,薑老太罵罵咧咧過來,說:“給娃娃喂個飯都不會。”

“阿奶,豆豆還沒好利索。”

“啥沒好利索,誰家娃娃不咳兩聲,就是吃飯嗆住了,拍拍就好了。”薑老太巴掌拍豆豆背。

薑大嫂看的心疼,說她來就好。

豆豆哭的撕心裂肺,還帶著咳,薑母害怕,在旁囁嚅說:“娘,我怎聽著豆豆咳得厲害,別傷了裏頭,要不給娃娃看看?”

“不是前些天才看過吃了藥,天天看、看,有多少錢看病的?我早早說了,天還沒熱起來,就你們給豆豆穿的少,凍壞了,現在又問我要錢,有多少錢給瞧病的……”薑老太指著大房一家說了一頓,最後還是給了銀錢。

“老大家一會過來,給你五十文,給豆豆抓點藥看看。”

“一天天的,就是你們大房花的多,又是這又是那的。”

……

薑老大腦袋埋得低,覺得娘說得對,可娃娃病了也不能不看,羞愧的接了錢,想著地裏莊稼出來,他多幹幹,多出出力。

夜裏,西側院屋。

薑老大把錢全給大兒子,說再給豆豆抓藥喝。薑大壯接了錢,眉頭緊皺,“爹,之前豆豆喝的藥,我看就沒啥用,這不是還咳著,再繼續喝沒用了,不是白費錢。”

“不然再問問阿奶,我想帶豆豆去鎮上看郎中。”

薑老大一聽兒子說‘問阿奶’就瑟縮害怕,娘都給了五十文了,還要的話——半晌不知道說啥,憋了半天說了句‘先給豆豆喂藥看看吧’。

“唉。”薑大壯滿臉的苦,不說了。

薑老大薑母也難受,薑母不住求老天爺開開眼,讓豆豆好起來。兩口子出去了。薑大壯悶頭不說話,炕上薑大嫂抱著豆豆一臉麻木,哭又啥用啊。

“要不,我回娘家借一些。”薑大嫂咬咬牙說。

薑大壯:“先前不是沒借過。”

小夫妻倆沉默了,先前借了錢,沒給,薑大嫂娘家日子過得還不如薑當初尋親,媒婆說薑家村裏大戶,日子殷實,那確實是,家大田多,可薑大嫂沒想到日子怎過成了這樣。

是不愁吃喝,要是豆豆沒生病前,這日子也沒啥,就是幹活,家裏活在哪裏幹不是幹的,沒啥辛苦的。

可如今才知道難。

懷裏豆豆睡的不踏實,牽動的咳了兩聲,小身板呼吸都弱。薑大嫂害怕,緊緊抱著聲聲的哄,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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