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擁擠的、充滿各種早餐味道的早班公交車上,寧秋硯聽了一首歌。
來自Rogue Valley的《The Wolves and the Ravens》,名字是講狼和渡鴉,實際上並沒有什麽關係。
耳機的右聲道壞了,車上很吵,聽起來有些不舒服,所以他沒有聽完,但關閉音樂軟件後很久,腦海中都回蕩著這首歌的旋律與歌詞。
於是寧秋硯在下一站下了車,折返回家,在櫃子裏找到了他那已經有了些灰塵的琴盒,背上了吉他。
途徑桌旁他思考幾秒,撕掉了桌上那張可笑的紙條。
他剛才忽略了一個關鍵信息:從上個月起,除了要錢,應該沒有人會為他報案了。
這次出門遇上了上班高峰期,他花了些時間才重新坐到公交車。
在終點站換乘大巴也花了比預想中更多的時間,寧秋硯對此呈消極態度,他不太負責任地想,要是到了目的地發現等他的人等不及先走了,那就不算是他失約。
寧秋硯又消極地買了票。
從車站到渡島碼頭,需要兩個小時的路程。
要去那裏,他還得在上車後預先告訴司機,否則司機很有可能直接開過——那地方幾乎不會有人停留。
果然,在聽到寧秋硯的要求後,大巴司機露出了奇怪的神情:“這個天氣,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寧秋硯背著一把吉他和鼓囊囊的帆布包,圍巾帽子齊上陣,把自己包裹得很好,隻有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露在外麵,看得出年紀還小。
“做兼職。”他一本正經地說。
司機皺著眉:“碼頭有什麽兼職?”
寧秋硯想了想:“回收被風刮上岸的海洋垃圾。”
司機又問:“你家裏人同意嗎?”
家裏隻有自己一個人,寧秋硯代表自己點頭:“非常同意,表示支持。”
熱心的司機大叔沒再問,揮揮手:“行吧,到地方叫你!”
寧秋硯找位置坐了,安安靜靜看著窗外。
等到了碼頭附近,司機把他放下車,還從駕駛座探出腦袋叮囑他:“小鬼,今天風大浪大,你可千萬別私自出海!這碼頭今年已經淹死好幾個了!屍體衝上岸都被泡得不成樣子,想想你的親人朋友!”
寧秋硯沉默地站在空無一人的柏油路上,看著大巴遠去。
凍得冷硬的路麵滿是枯葉,一陣陣的風刮得落葉在空中打轉,冷風刮到臉上,刀割一般疼。
他拿出手機,跟著導航走向不太吉利的碼頭。
*
不知道導航是不是出了問題,寧秋硯在一片樹林中走了十幾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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