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希的聲音清淩淩的,輕朗好聽。
明明是如此溫馨的畫麵, 可卻讓陸停詞第一次知道什麽叫血液都停止了流動。他全身發麻的愣怔住,視線難堪地下滑, 停在了那杯咖啡液上。
仿佛是沒想過自己會在這個時候被揭穿,而燕希看起來則像是什麽都清楚的樣子。
清楚上一次的哄騙, 清楚陸停詞“肮髒”的心思。
陸停詞臉上的嘴角僵住,手部不可控製地細微發顫著, 說:“不是……燕希,不……是。”
他覺得現在就像是被人剝光了用來遮羞的衣裳,全身□□地站在心愛之人麵前, 接受著對方帶有自己假象中的厭惡審視著自己。
這種回應顯然是蒼白無力的。
突發奇想, 他確實是突發奇想地想來見見燕希。
因為陸停詞無法確定成塘的出現會給未來帶來如何的影響和改變, 要真的,他事業下滑,無法給燕希帶來滿意的數字價值,他不需要自己了該怎麽辦?
當然,這是未知的, 陸停詞也知道按照燕希的性格,他不會因為這樣而拋棄自己。
——可這卻給他帶來了能去見燕希的理由。
在來之前,陸停詞就告訴自己,他隻見見他……不,太晚了,隻要在遠處看看就好, 淺顯的認為自己不會打擾到他……可真當看見房間的燈光亮起的那一瞬間時,無數次的心理建設當場崩潰不成軍。
陸停詞便也控製不住地給他發了小心詢問的訊息, 和電話。
明明心知肚明上次過來時,給燕希帶來了“不好”的回憶,這次怎麽就……就又縱容自己留在他身邊了呢。
如果這次不過來,不主動打擾他的話,陸停詞想,自己上一次的預謀和哄騙,就不會被燕希當著麵揭穿吧。
“燕希,對不起……我說謊了。我過來確實不是所謂的想陪你打遊戲……可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樣,隻是、隻是最近發生了一點事情,我就胡思亂想……就來找你了。”
陸停詞垂下頭,聲音低沉暗啞:“上一次的事,對不起……對不起。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走。”
隻要我們能忘記今晚的一切,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可燕希一直靜靜的,沒說話。
在陸停詞眼裏這就是根本不相信他那無力的解釋。
像這樣無力的對峙,貫穿了陸停詞的整個童年經歷,似是一層陰雲的薄紗,怎麽也揮之不去,他原以為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已經不會懼怕這樣的場景了,可當對上燕希失望的目光時,他卻無法遏製地生理性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