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的方姐,麵色則是由鐵鍋變成了陳年鐵鍋,既黑且僵。想到自己難得好心主動說今夜會打雷,過來陪陪淳於宓,卻被一口拒絕了,倒是讓自己好生下不來台。要不是這個一向沉默膽怯的淳於宓不知道是走了什麽運氣,先是被湛藍一抬再抬,接著又和單家小公子單可崇扯上了關係,自己才懶得主動來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再想到方才和湛藍那簡短淡漠的對話,方姐心中更是一陣不爽,哼,一個兩個的都是怪人。方姐撒氣似的跺了跺腳,轉身走人。

隻是湛藍和方姐都不知道的是,淳於宓在不假思索斬釘截鐵地拒絕方姐之後,便有些擔心剛才自己的語氣是不是有些太過了,畢竟人家原本也是好意來的。剛想著開門叫回方姐說上幾句軟和些的話,便聽到屋外的走廊上有聲音。輕輕地將門開了一條縫,廊中兩人簡單的對話,盡落耳中。等到湛藍關門,方姐走人,她方才重新輕輕地將門合上。偷偷聽到對話的淳於宓在合上門後小小地舒了一口氣,卻又對湛藍平淡而未曾深究的態度有些莫名的難受。隻是,難受些什麽呢,自己都那樣大義凜然地在湛藍麵前說出要離開的話了,又有什麽立場去期待湛藍的關心。心情,如此更加低落了下去。

落雨,打雷,夜深,湛藍正舒服地和周公下著棋,卻突然感到麵上一悶,沉沉的軟軟的還癢癢的讓人想要打噴嚏。這一來,便折騰醒了。抓開翻身壓在自己臉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小白,湛藍開始質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太輕易便和喬老爺子和好了。長期以來,會乖乖趴在自己枕邊安靜睡著的小白去了哪裏……打開燈,看著剛被自己放下,卻又一個翻身,肚皮向上繼續做仰臥狀的小白,湛藍有些無語。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是深夜兩點多,在夜裏被突然弄醒,就沒那麽容易再入睡了,更何況此時外麵還真打起了雷。湛藍摸了摸小白的腦袋,坐起來將它在懷中抱穩。無論是B市還是T市都不似拍《千夜醉》的那個郊外,不會有那裏那麽多的雷雨之夜。於是似乎這還是從大年夜她們分開之後,第一次夜間雷雨吧。

看著掌中的手機,湛藍記起下午的時候收到的那條空白短信。

“下午的時候,有事找我?”當湛藍本能地發出這條短信之後,怔怔地看著手機上的“已發送”字樣好久。這三更半夜的,自己是在做什麽……有些好笑地自嘲了一下,關機睡覺。

不知是因為外麵那陣陣的雷聲,還是心裏有事的緣故,淳於宓一直沒有睡下。是不是……不應該拒絕方姐的好意呢……念頭剛起,淳於宓便將它否定。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地便是不想有另外的人在自己房中。可是誰,又會是那個不是另外的人。發呆也好,神遊也罷,直到手機上出現湛藍發來的信息,淳於宓竟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睡著了,隻是做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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