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於宓沉默地看著隻剩下自己的屋子,母親的體溫淡淡地殘留在身上,已經很久沒有被母親這樣溫柔的對待了吧。一切似乎有些什麽不一樣了,卻又似乎並沒有什麽改變。終於剩下自己一個人呆著,繃緊的神經慢慢鬆了下來。昨日的情景卻不受控製地慢慢在眼前重現。
推門進入的不是往日那個冷漠的家,突如其來的狂風驟雨幾乎將自己所有的理智席卷而去。淳於宓到現在都不明白,父親和母親是怎麽知道了自己和湛藍的事情,又知道了多少。唯一能明白的,便是父母那斬釘截鐵的態度。習慣了父母平日的淡漠表情,父親的暴怒,母親的淚水,無一不讓自己感到陌生與畏懼。哭,是沒有用的,這裏沒有會溫柔拭去自己淚水的那個人。畏懼,也是一種多餘,這裏沒有會站在自己身前擋住風風雨雨的那個人。於是第一反應,便是逃離,迅速逃離這個讓自己恐懼的地方。
隻是,還未動身,父親的手掌便要落在自己的臉上,眼見是立馬就要承受的疼痛,母親卻毫不猶豫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前。那個巴掌順勢重重地落在了母親的臉上,沉悶的聲音,愣住了在場的三個人。母親卻毫不在意地堅持擋在自己麵前,苦苦勸慰著父親。這樣的情景,讓她的心驟然柔軟了下來。
所以當母親哭著抱著自己,喃喃地說著對不起,是她的錯,這麽多年忽略了自己,才會讓自己走上歧途時。自己竟然無力反駁說那並不是什麽歧途。母親的懷抱很柔軟,是未曾擁有過的溫暖。從記事起,母親便是遠遠的距離,不會走近,不會伸手。此刻才知道,自己是多麽期望母親可以同幼時的姆媽那樣,溫柔地給自己一個擁抱。隻可惜,有些溫情,並不會在最好的時間出現。
“她一個女人,就算再有錢有勢又怎麽樣,難道還能和你一同站在台麵上,你們根本不會有將來!你這是想讓你自己遭罪,還是想讓我們一起被人唾棄!”這是紅著眼睛震怒的父親。
“我可憐的女兒,媽媽對不起,媽媽沒有看好你,媽媽錯了。你乖,和你爸認個錯吧。女人,總是要結婚生子的啊,你這不是要媽媽的命麽。以前是我們太忙不夠關心你,可是哪有父母不愛子女啊,不要和她在一起了,你還是爸爸媽媽的好女兒啊。”這是流淚的母親。
有些狗血的劇情,可是身處劇情中的自己,卻悲哀得無法自已。湛藍,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呢,應該會立刻拍著桌子奪出門去吧……可是,我卻不是你。有一樣東西,叫做親情,我想要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幾乎要忘記那虔誠等待的心情。僵硬地低下頭,承諾。再抬起時,是父母眼中滿滿的欣慰與溫情,那一刻似乎所做的放棄都有了應有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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