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皇夫不好惹(1 / 2)

“劉昱的文章朕看過,連玉綴珠,氣勢如虹,是有幾分才華,作文極好,隻是為人輕浮了些,先讓他在翰林院磨煉一二。”

素手執暖玉黑子,溫潤的聲音落下時,瑩潤的棋子也落在了棋盤上。

溫如棲落子後,看向對麵,細碎的光影落在她深邃黝黑的眸子裏,那雙眼裏有幾分笑意:“太傅,請。”

對麵早已經年過半百的老者欣慰地點了點頭,“陛下心中已有決斷,老臣就不多言了。”他說著把心思放到了棋盤上,頓時眉頭緊鎖,他的白子竟被黑子包圍,不管他往哪一步走,都隻有或早或晚的死,陸玦一下子坐直了身體,長長的胡須微微晃悠。

溫如棲瞧著日頭,有些漫不經心,“太傅,您又輸了。”

陸玦沉思良久,終於將白子放到了一邊,“陛下棋藝又精進了些。”他說著再次看著棋盤,回想對麵人一步一步的走法,不禁心驚膽戰,他了解陛下的性子,以往棋局中平穩中含殺機,思維縝密,每一步都有算計,但是如今,卻隻覺得章法全無,兵行險招,心思難度。

“陛下的棋,與往日略有不同。”陸玦道。

溫如棲扶額輕笑,絕豔的臉上因為常年居帝王位,雖美卻凜然不敢侵犯,一身白金蟒袍更是襯得其如畫眉眼溫雅似玉,但對著昔日的老師,她放下帝王的淩厲顯出溫和的味道,“跟皇夫學的,他下棋全沒章法。”摸不著頭腦,看似亂來實則步步為營。

陸玦啞然,想起中德宮那位,又覺得這個風格實在符合他,他道:“陛下與皇夫,果然伉儷情深。”

帝王聞此言,眼中劃過一絲古怪,成親兩年,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形容她和自己皇夫伉儷情深,沒有刀劍相向都是在顧忌彼此的身份。那位刻薄小氣,每天不是在生氣就是在冷戰,唯一讓人賞心悅目的就隻有那張臉了。

正在這時,溫如棲身邊的貼身女官蓮心匆匆趕來,因這沒有外人,她也就失了禮數,忙忙地跪在珠簾外:“陛下,大事不好了……”

溫如棲斂眉,“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這個蓮心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遇到小事反而急,大事卻冷靜得不得了,溫如棲本來也想讓她改改這毛病,後來見她實在是改不了,也就隨之去了。

“陛下,儀鸞軒的墨逸公子……從馬上摔下來,折了手臂。”

“請太醫便是。”溫如棲嗓音依舊溫和,卻透著一股子帝王的威嚴與冷淡,不容置疑的同時令人心神一肅。女帝瞥了眼蓮心,示意她安排妥當。看樣子,並不願意多談。

殿內錯金螭獸香爐吐出絲絲香煙,沁人心脾。

蓮心立馬會意,她出去片刻,吩咐底下的人請太醫,也警告人嘴巴嚴實些,不要對外聲張。等她安排妥當,回到勤政殿,太傅已經離開。溫如棲這才拿正眼瞅蓮心:“說吧,怎麼回事?”

“啟稟陛下,墨逸公子是在……在西馬場那出事的。”

溫如棲神色微愣,這皇宮內院誰不知西馬場是當今皇夫、當朝鎮國將軍的馬場,墨逸在那邊出事,定然與皇夫逃不了幹係。

蓮心上前,簡明扼要地說清事情龍去脈:“據墨逸公子身邊人稟報,今日午膳後公子想散散步,不知怎地就走到了馬場那邊,墨逸公子精通馬術,所以想要試一試,但是剛上馬沒多久,不知從哪飛來的羽箭射過來,寶馬受驚,便將那位給摔了下來。”

溫如棲似笑非笑地著瞥了眼蓮心,“你越發滑頭了。”這一番話漏洞百出,儀鸞軒離馬場多遠,這是散步就能過去的,何況怎麼就專門挑了西馬場那邊,那羽箭,恐怕是她那皇夫病發作了,故意為之的。

蓮心頓時苦著臉,“陛下,奴婢知道的就這些。”

溫如棲也不多計較,這番話,表麵上是在同情墨逸,可每句話的背後都指向了對方無視宮中之禮。“你安排人查查。”這點小打小鬧,她不打算插手,何況還涉及到那位。

隻是想起墨逸那一手漂亮的楷書,如棲讓蓮心親自送了前兩日底下人進貢的參丸,以示帝王恩寵。

墨逸是兩個月前讓人舉薦進宮的。溫如棲極愛他那一手好字,有事無事地讓他寫兩幅作消遣,在一眾優伶俳優琴師中,墨逸算是比較得寵,更何況他年紀還小,性子也算討喜,溫如棲樂得讓他解解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