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說了,宮裏有好多好吃的,穿的都是金線華服,可不比咱們府裏差。就連十個咱們洛都大戶江夫餘家的財寶都抵不上宮中宮殿的牆角那一點點金箔呢。”我驕傲地將手插在腰上,神氣地望著圍坐在腳下的一個個小姐們。
“我長姐安陵流音可是宮中木槿貴妃,爹爹說次月就將我送入宮中,和長姐一起享福。你們呐就巴望著我吧。趁著現在可討好著我,免得日後可就……”眼珠子骨碌轉著,得意洋洋地笑道。
“流袖姐姐,你看我這兜中酥糖可是淮南王賜給爹爹的,我給姐姐你了。聽爹爹說,宮中的妃子們一句話就能讓人家飛升,日後還得……”方鈺擠眉弄眼地朝著我笑咪咪地講著,看得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其他小姐們也各自掏出壓箱底的貨,滿臉堆笑地將東西推到我跟前。說實話,爹爹從不讓我打扮梳洗,這玲琅滿目的飾品從來都是瞧著姐姐的,自己還沒有一樣飾品,這次可就瞪大了眼。
“就憑這個沒腦子的蠢貨,也想進宮?不過是攀著宮中貴妃姐姐的關係罷了。我姐姐江惜香次月也進宮,怎麼的就不懂得來巴結我?”江餘香抹上濃濃的胭脂,臃腫得想個棉球。雖說是寒冬臘月也不用如此誇張吧,我不禁笑了起來。這餘香的話總是一分情九分假,惜香姐怎麼可能進宮呢。這怕是我新年來聽的最好笑的事吧。
“你笑什麼,你笑什麼?”江餘香氣急敗壞地踱著歩來到我跟前,戳了戳我腦門,“就你這平日裏連胭脂都不舍得用一點,還指望進宮得蒙聖寵?我呸……”
我不以為然地仍舊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任她指指點點。
“你,你……”那妮子似乎對我的不屑急了,四處望了望,竟尋來一堆煤球。“哼,看你怎麼囂張。”竟用手絹摑起煤球朝我的臉徑直丟來。
哼,好歹也向二哥學過幾天皮毛功夫,這球怕是砸不到我臉上來。我閃身一躲,煤球砸在了牆上留下黑黑的碳印。
“再來啊!”我吐著舌頭做著鬼臉,絲毫不把這刁蠻的女人放在眼裏。她也毫不示弱,煤球雨點般地砸來。糟糕,我怕是禁不住這雨點般的打擊了,便跳下板凳,轉身向小巷中跑。
“想跑?”江餘香齜牙咧嘴地,氣得臉都變了形,又是一個煤球砸了過來。“哎喲。”正暗自竊喜擺脫這個瘋女人的時候,我竟迷迷糊糊地撞到了一個男人身上,更是有熟悉的薔薇花香。煤球也“撞”到了這個男人身上。
“嗯?”我仰頭望了望,是熟悉的麵孔。我高興地抱住男人的腰,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二哥,你回來了?!”
“楚宸哥?”江餘香一驚,連忙收起被煤球弄髒的手絹,收起剛剛猙獰的麵容,又恢複到了大家閨秀的姿態,嫋嫋地走過來,幫二哥拂去煤灰。
我卻不理江餘香,道“二哥怎知我在這坊裏?專程過來找我的?哇,二哥真好。”便高興地將頭埋進楚辭哥哥的懷中。不,是腰中。
“呃……”男人沉吟了一聲,“其實,我是來找餘香姑娘的。”
“找我的?”江餘香激動得花枝亂顫,忙將我擠到了一遍,滿臉媚笑地盯著楚宸哥哥。
“哼……”我就不高興了,將地跺得“咚咚”直響。
江餘香也不理我,滿是嬌媚道,“不知楚宸哥哥找我是何事……”還未說完,便掩麵偷偷笑起來。
“嗯。惜香妹妹近來可好?”我注意到,楚宸哥哥說這話事,麵頰竟有一絲微紅,我竊笑起來,“楚宸哥哥也不是多正經嘛……”
“哼,我就知道你是來找姐姐的。你這個壞蛋,你讓人家每次都好高興又好失落呢!”江餘香沮喪地埋著頭,拉扯著手絹。“喏,姐姐早在芙蓉亭等你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