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深草叢中,發出簌簌的不規則聲響。
伴著蟲鳴,在靜謐的氣息中透出詭異。
靜靜聽來,其間夾雜著粗重的喘息聲。
藉著昏淡的月色,莫離在這延綿將近數十裏的荒草地上匆忙奔走著。
身後,猶有食人巨獸追擊。
身上的衣衫盡破。
那是慌忙出逃又被利草割傷的痕跡。
□出的皮膚中,隱約可看到殘留在身上的無數激情痕跡。
經歷了長時間的絕食,後雖又勉強進食,但早已被焦躁、驚恐和過度縱慾的疲累折磨得不似人形的他,能跑出這樣的距離,便已算是奇蹟。
途中,曾無數次被坑窪的泥地所絆倒。
掙紮著爬起,向前。
前路卻又浩如沿海,便像找不到救贖的彼岸。
就算隻有微如螻蟻般的希望,他也隻能選擇逃、逃、逃。
皓月已升至半空,清涼的風劃過身上熾痛的傷口,似乎也不再那麼難受。
已經不知道跑了多久。
前方有一泓清水,貌似一小湖。
匆忙出逃,他身邊並未帶任何食物和水。
他蹣跚著向前,跪在水邊,用手捧起清水,猛地喝了幾口。
誰知喘氣太急,被嗆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待他拍著胸脯稍稍緩過來一些的時候,才發現不遠處的身後,竟已有數十隻惡犬正虎視眈眈。
他慌忙站起。
那惡犬見他有所動作,喉嚨中發出威懾的低吼。
顧不得那些張牙舞爪的畜生,他知道自己行跡已經敗露。
但即使在這種時候,他仍然選擇繼續蹣跚向前。
身後一聲清脆的哨響。
一隻站起幾乎與他齊高惡犬將他撲倒在地。
他掙紮著。
但身體又如何能有多餘的能量與這訓練有素、專用於捕獵猛獸的獵犬相較。
他的掙紮引起了獵犬的不滿。
那惡狗張開大口,用利牙銜住他的脖子。
聰明人應當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有所行動,否則惡犬的利齒就要咬斷那細得可憐的脖子。
早已因為恐懼而失去理智的莫離,又如何能控製自己的行為。
他還是拚命地扭動著。
那惡犬發怒,眼看就要咬緊他的脖子。
忽然他感到身上一輕,反轉身子過來,便看到方才撲著他的惡犬已抽搐著倒在血泊中。
他不敢往前看,但傷痕纍纍的身體卻已經無法再站起來。
他隻能用最卑微的姿勢,手腳並用地朝前爬去。
身前,飄然落下兩道身影。
一黑一白。
精美縫製的暗線圖騰的靴子落在他眼前。
似乎在默默地警告著他,莫要再往前走。
他知道,他已走上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