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沉猙獰扭曲,將臉湊到司危眼前咆哮:“你以為你能殺了我嗎?”

煞氣四散掉落,不斷吞噬著靈焰,天地間很快就又變成了漆黑模樣。司危的身體微微搖晃,雙目死死盯著對方:“那你便試試。”

溟沉單手向側邊放出妖魂,鳳懷月立刻閃躲,小白呼嘯著吞沒了那些肮髒的玩意,又重新裹回金剛劍身!靈焰刺目,溟沉被迫放開司危,向後退去,他狂躁地伸出利爪,指甲劃過鳳懷月的胸口,在那裏留下了藍色的幽影。

而這點藍色,也越發刺激到了溟沉,他想起了自己當初絕不殺人的承諾,像個傻子一樣,心甘情願被他染了這雙手。

鳳懷月捂住心口,避開再度迎麵而來的鬼爪。溟沉看過來的目光,此時其實已經全無愛慕,但他卻仍覺得自己是愛的,因為既然卑微謹慎三百年是愛,那憑什麽關在籠中使之馴服就不是愛?

司危將小白用劍鋒挑離煞氣,又帶著鳳懷月落到安全處,還沒說話,懷中人便已經主動道:“可以了,我已看清他是何貨色,你不必再用這副憐憫傻子的眼神看我。”

司危寬宏大量“嗤”一聲,知道就好。

溟沉看著司危搭在鳳懷月肩頭的手,煞氣堪堪要從眼中湧出,事實上也的確從眼中湧了出來。他與他越親近,他就越覺得自己那三百年像個笑話,早知道,早知道……他想起了鳳懷月那些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日子,本該是任由自己擺布的。

“砰!”

千絲繭被震得抖了三抖,從中傳出的悶響,使得繭外眾人皆心裏一顫,就連餘回也皺起了眉,這一片漆黑,可不是什麽好征兆。

“守住這裏!”

“好!”花端端長劍斬落數百妖首!

餘回掌心聚力,裹著雷暴當空劈向千絲繭!

巨響震天!

溟沉看著眼前的司危:“你竟不躲?”

司危低頭,看著沒入自己胸腔內的利爪,嗤道:“本座為何要躲?”

鳳懷月倒在一旁的草地上。在煞氣暴增的一瞬間,他突然被司危毫無征兆地一把推開,此時濃霧消散,方才看清眼前情形。司危的胸口在汩汩冒血,而煞氣正源源不絕進入他的身體!鳳懷月臉色頓時煞白,一把抓過劍,跌跌撞撞便朝著兩人撲去!

劍鋒反光,溟沉想要抽身閃躲,卻被司危一把抓住手腕,反向往自己懷中一拉!

溟沉清晰感覺到了指甲撕裂血肉的觸感。

而於此同時,鳳懷月的劍也穿透了他的身體!

“你……你們,”溟沉唇邊滲出血,卻笑得異常扭曲,“該不會是想用這種愚蠢的辦法來殺我吧?”

司危微微閉上雙眼:“你還不配死在阿鸞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