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金臉色慘白,心如死灰,因為哪怕再來千個百個自己,也絕非這群妖邪的對手。
鳳懷月問:“那是你丈夫回來了嗎?”
他聲音十分洪亮,因為還沒能成功把靈火扯下來,所以不自覺就扯起了嗓子。
老板娘踮起腳遠遠地看:“是,似乎又打了敗仗,若是再不能勝,皇帝就要殺了他。”
鳳懷月什麽都聽不到,隻能根據對方平靜的神情,推測可能又是在敘述一些個千裏相陪的綿綿情意,便捧場敷衍:“甚好。”
阿金:“……”
老板娘猛地回頭,血紅的雙目死死盯著他:“你在說什麽?”
第7章
靈火可能是知道自己闖了禍,“嗖”一下就躥回幹坤袋中。但老板娘的怒火顯然沒有隨它一起躥回去,她上半身傾斜著朝鳳懷月靠近,麵色青紫泛白,印堂一片烏黑,兩行血淚順著臉頰流淌到幹枯的唇邊,口中僵硬而又怒不可遏地重複著——
“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沈昊。”鳳懷月“哐啷”一把,將阿金已經半抽出的劍死死壓回去,扭頭與那幾乎已經要同自己鼻尖對鼻尖的老板娘對視,笑容和煦道,“我有個好兄弟,也在營中當兵,姓沈名昊,已經許多年沒有音訊了,也不知在不在這群兵士中。”
“沈昊,我記得沒有這麽個人。”老板娘慢慢道,“你該去別處打問。”
一邊說著,她的麵容也逐漸恢復如初,重新忙著煮水泡茶,像是已經把方才的事拋到了腦後。
阿金後背完全被冷汗浸透,雖說在進千絲繭前,他已經做好了九死一生的準備,但做好準備與真正直麵死亡仍舊是兩碼事。看著已經越來越近的殘破大軍,他幹咽了一口,問:“仙師下一步有何打算?”
“走一步看一步,但有兩條,”鳳懷月道,“第一,盡量不與這群人硬碰硬。”
“是。”阿金點頭,又虔誠詢問,“那第二條呢?”
“看好那些靈火!”
“……好。”
鳳懷月此時也很費解,主要費解在他發現自己居然拿那些靈火無計可施,倒不是說雙方有多實力懸殊,而是對方絲毫不講武德,簡直像一塊在陽光下曬到半融化的糖,哪怕自己再努力拉扯,也隻能將糖絲越拉越亂,越拉越長,直至流得滿身都是,淌得一片狼藉。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那位傳聞中古怪暴戾的瞻明仙主,竟會煉製出如此狗皮膏藥一般莫名其妙的靈火,簡直能稱得上一句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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