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忽然有人問:“有用嗎?”
四野寂靜處全神貫注時,猛地聽到這麽一聲詢問,阿金被嚇得不輕,像個兔子一般直直蹦起身。鳳懷月趕緊後退兩步,免得被他手中長劍胡亂刺中,口中安撫:“是我是我,你先別緊張!”
“……仙師?”阿金稍稍鬆了口氣,心髒怦怦跳地問,“你,你怎麽會在這?”
“我昨晚聽客棧小二說了你家的事。”鳳懷月接住飄浮在空中的符咒,“恕我直言,倘若這玩意當真能選中好攻破的千絲繭,就不會賣出一銀十張的價。”
阿金沮喪地說:“我知道。”知道歸知道,可至少能尋得幾分安慰,聊勝於無。
他家中發生的事,其實也不是什麽稀罕事,無非就是前兩天孩子忽然生了病,一家人卻湊不出診金。鳳懷月問:“你有沒有想過,倘若此行出事,家中父母妻子,還有另一個孩子,該以何為生?”
“我兄長會照顧父母,我娘子她織布做衣,還會做一些小機關,足以安安穩穩照顧好她自己。”阿金道,“小錢是不愁的。”
鳳懷月點頭:“如此看來,你安排得倒也還算周全。”
阿金無奈地笑了一聲,又問:“仙師是專程來送我的?”
“也算吧。”鳳懷月拍拍衣袖上的水,“不過來都來了,我幹脆同你一起進去看看。”
阿金起初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結果轉頭就見鳳懷月已經躍躍欲試要往旁邊一個千絲繭內移動貴步,頓時倒吸一口冷氣,趕忙上前欲拉住他,卻遭反手一拽,整個人瞬間失重,被一股無形颶風卷得騰空飛起,耳邊呼嘯不絕,眼睛也無法睜開,最後隻能扯起嗓子喊出一聲綿延無邊的“啊”,用來宣泄心中驚懼。
“啊”完之後,兩人雙雙跌落在一片濕濘之地。
鳳懷月被吵得不輕,在地上坐了半天,也沒能從這哨子成精的餘韻中回神,腦仁子都在一起震。
“仙師!”阿金欲哭無淚,“你這……這也太魯莽了!”隻聽過有人蹭飯蹭酒蹭大戲,哪裏會有蹭著一起九死一生來送命,而且還要將我也拉進來?雖說我原本就是要進來的,但剛剛那道符咒選的分明就不是這個繭!
“魯莽歸魯莽,但至少我運氣好。”鳳懷月撐著站起來,“那是瞻明仙主的靈火嗎?”
阿金循著他的方向往過一看,原本耷拉著的苦瓜臉當即染上一層喜色:“是!”
不僅是,而且還很多,十幾簇幽藍色的火苗懸浮在半空中,像一片灼灼綻放的花,生命力旺盛得很。鳳懷月示意他暫時用幹坤袋收了靈火,又從袖中放出十幾張照明符,將這片漆黑地界照得亮如白晝。
阿金四下看看,道:“這裏與老吳說的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