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懷月及時丟過去幾枚金瓜子。
阿金眼明手快,準確接住,笑容頓時舒展開來,低聲道:“這二人的關係,可頗為複雜,還有些……那個。”
鳳懷月警覺:“那個是哪個?”
阿金越發擠眉弄眼,和街頭流氓即將開講小寡婦韻事一個架勢。
鳳懷月心裏隱隱湧上不詳預感。
而接下來的故事也論證了這種預感。據說清江仙主在幾百年前,是殷勤追在自己屁股後麵跑的,要風給風要雨給雨,還曾拉來數百幻術師在天幕上編織花海,花費大力氣隻為博美人一笑,赤誠之心修真界人人都看得到。但心再赤誠,也架不住自己是個道德品行低下的絕世爛人,平時不答應不拒絕,隻釣著,等到終於吃飽喝足玩夠了,立刻拍拍屁股走人,獨留清江仙主一人黯然神傷,嚐夠了情劫的苦,從此性格越發陰陽不定,看誰都不順眼,令各下屬門派都叫苦不迭。
鳳懷月:“真的嗎?”
阿金:“千真萬確!”
阿金又問:“仙師欲求見清江仙主,所為何事?”
鳳懷月幹脆利落:“不為何事,不為何事,我就是隨口一說,下回若見到這尊大仙,我也要低頭繞著走!”
阿金點點頭,又道:“前頭就是書店了,路有些破,仙師小心些。”
巷道狹窄,天上亂飛著的機關也不少,禦劍還不如步行。鳳懷月踩著積水中的磚塊小心邁步,腦頂上卻猛地傳來“哐當”一聲巨響,將他那顆還沒從薄情往事中緩過勁的脆弱心髒,又雪上加霜驚出一疼。
“咯咯咯。”少女惡作劇得逞,幸災樂禍地笑。
鳳懷月抬頭與她對視,卻笑不出來,任何一個稍微有點良知的成年人,麵對這麽一個少女,應該都是笑不出來的。她長得並不難看,但瘦得不正常,衣衫襤褸,裙擺幾乎遮不住沾滿泥汙的雙腿,枯瘦的手指抓著鐵籠,正在透過欄杆往下瞧。
“你要買我嗎?”她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問。
“去去去!”阿金嗬斥,拽起鳳懷月快步走遠。
“她也是貨物?”鳳懷月問。
“是,看手背上的烙印,八成是個小賊,被人抓了賣來這裏。”阿金道,“也算倒黴。”
“買她回去,能做什麽?”
“一般人當然不會買,可有專門做此類營生的,會收人販到海外,充作奴隸,或者獵物,總之九死一生。”
兩人正交談著,那鐵籠子已經再度“哐當哐當”地響了起來,其中夾雜著少女的尖叫。膀大腰圓的店主如拎雞崽一般,將她扯著胳膊拽了出來,隨手丟給對麵的人。待看清那人麵貌,阿金不免歎氣,道:“怎的偏偏是他?”
“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