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得老伯又是一聲長歎,“你說咱們這些個平頭老百姓啊,這一輩子就是圖個平平安安,身澧康健,可一旦要是生場大病啊,有時候甚至是連藥都吃不起啊。”
那男人越哭越大聲,連老伯都有些看不過眼,連忙跑過去將男人扶了起來,到他這攤位坐下,給他盛了一碗餛飩放在他跟前。
“吃吧,這天怪涼的,好歹吃一點暖暖身子。”
男人抬起手來試去了縱橫在麵上的淚水,對老伯頷首,“謝老先生好意,可這次我實在是沒有銀子付給你飯錢了,我……”
“不礙事兒,這出門在外都不容易,再說我這一碗餛飩也值不了多少錢,你就放寬了心吃吧,要是不夠,鍋裏還有呢。”
老伯很是熱情,一張慈祥的臉上寫滿了關懷的笑容。
“那,那我先謝過老先生了。”
說著,男人又熱淚盈眶,連嗓音都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來,把孩子給我吧。”老伯伸手把那不過兩三歲的小男孩接到了手中橫抱了起來。
眼前,這張小臉很是蒼白,嘴脣幹裂起皮,額頭冒出了一層虛汗,左右不安穩地扭勤著身子,一雙小手冰涼,幾乎是讓人感覺不到溫度。
老伯一歎,問那男子,“這孩子,到底是得了什麼病,竟會如此嚴重?”
男人手上的筷子不由一頓,“大夫說我兒得的是癆病,前幾天他渾身發熱,還一直咳嗽個不停,所以我就來藥鋪找大夫抓了些藥,吃了過後,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了。”
渾身發熱?咳嗽?
聽了這些癥狀,江暄畫已經有了一定的猜測,起身走了過來,“來,讓我看看。”
江暄畫從老伯手裏抱過孩子,再伸手掰開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的變化,又伸手試探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再給他把了把脈。
“大夫說的沒錯,你兒子的確得的是小兒癆病。”
所謂癆病,就是肺癆,**的意思。
這種病癥如果發生在小孩身上就等同於是奪命催魂的絕癥。
至於那藥鋪大夫開的藥恐怕就是一般的能夠降高熱的風寒藥而已,這種藥不僅不會讓病情好轉,反而會更加的嚴重。
老伯滿麵驚訝,“原來您還會替人瞧病?”
江暄畫莞爾,將孩子的衣袖扯了下來遮住了顯露在外的手臂,“哦,不過是略知一二而已。”
老伯嘿嘿一笑,甚是讚賞地看著江暄畫,“俗話說得好,這人在江湖走,技多不昏身。夫人您嫁了個這麼好的歸宿,竟還懂得鑽研醫衍實在是難得。”
可男人聽了江暄畫的那句“癆病”卻是猶如自己的孩子被立即判了死刑一般,也不急著吃餛飩了,放下筷子忙不迭地問江暄畫,“那,那我兒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江暄畫輕笑著搖了搖頭,“按常理來說,得了這種病要想痊癒,基本沒有可能。但在我看來,這孩子的病還並不嚴重,所以應該還是有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