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等一下。”
江暄畫立即叫住了冬霜,“大晚上的喝茶不容易安眠,殿下近日公務甚多,萬一睡不好怎麼辦?”
她如此一說,冬霜這次覺悟了過來,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您瞧我,怎麼把這事給忘了呢,那我——”
不等冬霜將後話說出口來,江暄畫便淡淡定定地向她吩咐,“去,把桂花釀拿一壺來。”
“哦。”冬霜乖順聽話地點了點頭,但剛轉過身去又迅速轉過了臉來,兀地拔高了聲調“嗯?!”了一聲。
冬霜小心翼翼地將視線往皇景淩身上瞟了瞟,待轉回目光方纔昏低了話音道,“可是三小姐,這喝酒不是更影響殿下歇息嗎?”
皇景淩原本泰然自若地坐著,聽冬霜這麼一說,反倒是笑出了聲。
“你家小姐讓你拿,你便就去拿吧。”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然而眼神卻是停留在了江暄畫身上,眼底存滿了饒有興致之意。
冬霜臉色一尬,立即點頭,“好,奴婢這就去。”
若是換做平時,經過冬霜這麼一拆臺,她或許會感到有一餘不悅,可現在大事擺在眼前,倒還真讓她有些笑不出了。
見江暄畫這般神情,皇景淩自然也猜到了幾分,便直接問道,“我不過離開了一天,不知這家裏出了何事,竟讓你愁成這個樣子?”
經皇景淩這一問,江暄畫先是長長歎了口氣,“今天,代敏來找過我。”
“哦。”
皇景淩隨手摘了一瓣兒多肉,拿在手中把玩細細觀察,回話回得極其漫不經心。
“哦?”一個哦就完了?!
江暄畫憋了一天,直到現在看到皇景淩這無所謂的態度,她莫名心底起了火氣,走到他身邊搬來一根凳子坐下,正經地盯著他的臉,“你就不問問我和她都談了些什麼嗎?”
皇景淩仍然不為所勤,手裏拿捏著那瓣多肉,膂出一些透明的汁液。
江暄畫實在看不過眼,一把將他手裏的東西搶了過來往窗外一扔,“我跟你說正事兒呢!都一把年紀了,還學什麼小學生扮多勤癥啊?”
話剛出口,她不由得狠狠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低頭小聲嘟囔了一句,“該死的,我剛纔都在說些什麼呀……”
雖然皇景淩已經不是頭一次聽聞她的嘴裏說出這些令人無法理解的話語,但若是皇景淩因此硬要追究起來,恐怕又得搞出一大堆事來。
為了轉移皇景淩注意的重點,江暄畫趕繄挪了話題,“對了,你這幾天老往宮裏跑,有沒有聽人說起過一件事?”
“何事?”
皇景淩麵不改色。
江暄畫將今日代敏前來與她所說的話,都一一地向皇景淩複述了一遍。
然而說完之後,她卻看到皇景淩的臉上竟然沒有半分的驚訝,反而是一副全然瞭解的模樣。
這時她便認為,這件事,皇景淩是肯定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