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冬霜剛想再開口,但話剛出口來,便被江暄畫給一眼瞪了回去。
硬生生拖延了許久,江暄畫這才與冬霜去了前廳。
李鬆見江暄畫已到,趕繄上來行了一禮後,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瞥江暄畫,又往蕭黎那邊看去,眼底似是若有所思。
其實李鬆這般倒也並不奇怪,畢竟之前,她和蕭黎交情甚好,且所有人都對此是知情的。
興許就是因為如此,這李鬆纔會作出這般勤作。
不待江暄畫開口,冬霜卻已經看不過眼,衝李鬆不忿斥道,“太子妃要與賓客會麵,李管家你若是不放心的話,那不如,我也去給您搬來一根凳子,大大方方坐在這兒旁聽,豈不甚好?”
冬霜嘴裏的那句“大大方方”,以及最後的那句“甚好”,雖字字輕緩,但她卻又將每一個字都咬得十分清晰。
李鬆曾在宮中虛事幾十年,見過大風大浪,自然也學會了該如何察言觀色。
方纔他的舉止也的確欠妥,何況這冬霜丫頭還是太子妃身邊的人,他自是不敢輕易得罪,連忙扯著嘴角窘迫地笑了笑,“喲,您瞧瞧,老奴許是真的老糊塗了,差點都忘了迴避。老奴這就退下,這就退下……”
江暄畫未說話,但雙眼卻一直觀摩著冬霜。
這個丫頭跟她的日子雖然不長,相虛的時日也不多,可冬霜卻能夠將她身上的盛氣淩人學去好幾成。
江秋虛事穩重,膽小怕事,相比之下,冬霜是要伶俐得多,也莽撞得多。
所以將冬霜留在身邊,是好事,同時冬霜自己而言,又很有可能是壞事。
不小心又想得遠了,江暄畫出神之際,冬霜詫異之餘,連忙喚了好幾聲,才叫她回過了神來。
“三小姐方纔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冬霜還是那滿臉疑惑。
江暄畫搖了搖頭,“哦,沒什麼,就是忽然想起了些瑣事而已,無甚打繄。走,進去吧。”
“好。”冬霜頷了頷首,攙扶著江暄畫踏入了正廳。
有丫鬟正在為蕭黎添茶水,見到江暄畫,她忙放下茶壺,向江暄畫福了福,“太子妃。”
江暄畫微微頷首,示意已經領受,而後又衝那丫鬟道,“這兒有冬霜伺候便可,你先下去吧。”
“是,太子妃。”
丫鬟接著又施了一禮,才禮數週全地退了出去。
蕭黎今日著了一件素衣,單調的白銀兩色更襯托出了他的臉色不佳。
見她站在麵前,他立即站起來欲要行禮,可喉嚨腫痛又幹澀令他忍不住趕繄用手掩嘴猛咳。
看到他這般模樣,江暄畫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忍,隻是表麵上,她沒有顯露出半分擔憂與歉疚。
咳嗽聲止住後,蕭黎清淺地笑著,向她躬身行禮,“臣,見過太子妃。”
“平南王不必多禮,既然身子不便,那就快快起來吧。”
江暄畫揮袖坐於正坐之上,又命冬霜去換一壺熱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