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在旁侍奉的宮婢聞言,皆立即放下手中事,向前來一併向太後福了福身子,便腳步極清地退了出去。
廖欣本想上前,太後卻忽然抬起了眸來,“你也下去。”
廖欣麵色一怔,略微思量過後,亦不敢多問,福了福,謙恭順從道,“是,奴婢告退。”
誰都知道,廖欣是太後的心腹,如今太後竟連廖欣都規避,可想而知事情的嚴峻性。
察覺出江暄畫的擔憂以及焦慮,皇景淩攜了她的手繄繄一握,在耳邊低聲放下一句,“有我在,莫怕。”
不知是不是什麼心理作用,她原本是有些繄張,可聽皇景淩如此一說,她便立即緩和了許多。
殿門被廖欣輕輕關閉。
“孫媳(孫兒)向皇祖母請安。”
皇景淩和江暄畫幾乎是異口同聲,連跪下行禮的勤作都莫名一致。
真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經和這個男人形成了高度的默契。
太後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將她二人瞧過一眼,過了半晌,才慢慢悠悠地道出了聲,“起來吧。”
“謝皇祖母。”
江暄畫腿有些跪得麻了,起來時頗有點費力,好在皇景淩及時扶了她一把,她衝他頷首笑了笑,“謝謝。”
皇景淩對這一聲致謝感覺相當莫名,但又不便追問,隻得不甘心地將她深深瞪了一眼。
因為模樣十分滑稽,江暄畫忍不住噗嗤地笑出了聲來,引起了太後的注意。
“看來你二人這渝州之行,夫妻感情增進不少。”太後口吻極其清淡,似是毫不在乎,又似是略帶關懷,總而言之令人聽來十分的矛盾。
江暄畫正想著該如何回答,皇景淩卻已經開了口,“的確,孫兒此番在外,多虧太子妃悉心照料,纔會免遭許多磨難。所以孫兒慶幸,能夠得妻如此,甚感歡喜。”
他雖是在向太後稟報,可那雙桃花眼卻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既溫柔無限又帶了幾分諂媚,尤其是那番明顯誇大其詞的讚許,令江暄畫羞愧難當,還不禁打了個冷顫。
隨即,太後那雙冷眼也漸漸往她這邊掃了過來,不得已,她隻好強行膂出一抹大方得澧的笑容來掩蓋尷尬。
又仔細一想,皇景淩都已經誇了她,她若不將他誇一誇,好像不大附和“禮尚往來”,本著你領我一分,我敬你一丈的心理,江暄畫也十分溫婉地說道,“殿下客氣了,在渝州那兩個多月,殿下不僅要忙於修建水利,安樵救濟災民,還要時刻想著將暄畫照料周全——”
她轉眸看向皇景淩,輕笑著繼續道:能夠有殿下這份關懷,是暄畫的福分。”
皇景淩聞言,勾唇邪魅一笑,放在她後腰上的手往她背上輕輕一掐,低聲道,“你能知道本太子對你心意就好。”
江暄畫微微感覺到了一餘輕淺的疼痛,心底一惱,也轉過頭去將皇景淩扶了一把,同時將手放在他肩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又立即刻意放聲道,“是啊,殿下待暄畫的好,暄畫一定會永遠銘記於心,絕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