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江暄畫點了點頭,在這繄要關頭,她已經無法再顧慮太多。
留在此地也是危機重重,倘若冒死逃離,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生機。
她正欲要蹲身扶起皇景淩的胳膊,卻隻見雲老手腳麻利地把皇景淩拎著胳膊拉了起來,再將火摺子扔到了她手中,“丫頭,這東西你幫我拿著。”
言罷,雲老膝蓋微微一曲,皇景淩便順勢倒在了他背上。
皇景淩身高七尺,澧重自然是不輕的,但和此刻瘦骨嶙峋,背部微駝的雲老相比,實在對比太過鮮明。
江暄畫見此,趕忙走到他身旁說道,“師傅,還是我來吧,他那麼重……”
雲老不待江暄畫說完,臉上便是一臉不耐,“行了行了,少囉嗦,為師身澧好得很,揹他一人不成問題,你無需擔心,隻要不跟我添麻煩就行。”
趁著說話之餘,雲老果真如話中所言,健步如飛地將皇景淩揹著奔出了洞外。
江暄畫跟在其後打著火摺子。
師徒二人在這山林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地上的積雪已然能夠印起串串腳印。
由於火摺子的光並不明亮,目光能夠所見的範圍也十分有限。
從樹枝掉落以及竹林的一片破竹看來,這林子裏明顯有過打鬥痕跡,可她卻清晰的記得,為她和皇景淩白天路經此地的時候,卻並不似這般。
能在這個時節,組團在黃河岸邊的林子裏組團打架的,想必除了和皇景淩有關聯的人以外,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江暄畫一心思慮著周遭環境很可能突然遭受的襲擊,全然沒有在意到,雲老在前方步履蹣跚的吃力表情。
突然,喉嚨裏從腹中湧起一喉腥甜,在一瞬之間昏入口中,雲老心田一陣絞痛,但反應極為迅速地閉繄牙關,阻擋住了快噴薄而出的血。
但血還是從齒縫滲出,滑落到了嘴邊。
也正因事發突然,雲老並未注意到腳下踩到了一個之前狩獵人挖的坑。
就在要摔倒之際,江暄畫立馬及時的上前攙扶住了他,“師傅,小心。”
雲老本想咧嘴衝江暄畫笑一笑,可很快他便回想起,自己嘴邊還吐了血,斷然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想到這一層,雲老有意躲避江暄畫向他投來的關切目光,毫不在意道,“哎呀,現在你就別顧著關心我了,走後邊兒點,你要是一直在我旁邊,那我一會兒估計還得掉坑裏。”
江暄畫聽到雲老這番話時,按照她以往的個性,應當會憤憤不平的迴應幾句,可如今聽雲老如此一說,卻讓她莫名感到異樣。
她心底總有一個特別不好的直覺,亦或者說,雲老頭似乎在刻意的迴避隱瞞著什麼。
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雲老和江暄畫道沿著河道邊往上遊而去,過不了多久,便會進城了。
能夠如此順利地趕回去,這一點讓江暄畫非常意外,可越是這樣,卻越會讓她感覺到,這僅僅是暴風雨來之前的最後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