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上眼的他腦中快速的想過了一遍作戰計畫,核對了一下他家主人給他的作業清單,然後構思對於部隊的安排,想過了這一切後,他才真正的放鬆下身體和大腦,享受起了被熱水包覆肌膚的感覺。

奢侈的泡了近一個帝國時的熱水澡,若風才滿足的從逐漸開始冷卻的池水中起身,換上了輕便的運動服裝,接下來是他每日慣例的鍛煉時間。

走進了駐地的訓練場地,若風滿意的看見部隊全體都在訓練場中進行自主訓練,看來這久違的舒適並沒有軟化部隊的作戰意識,大家還是按著在運輸艦上時的習慣,默默的在訓練場中集合。

部隊依循著在運輸艦上半年來養成的習慣,完成自主訓練的機甲戰士開始操控著機甲挑鬥,一切似乎一如過往半年緊湊而規律的生活。

然而就是這樣看似平常的「慣例」練習,引來了兩位駐地指揮官急匆匆前來的關切。

「這是幹什麽?!基地禁止鬥毆,你們兩個丶立刻分開!」遠遠的看見兩架機甲兇神惡煞似的相互對掐,伍令少將熊吼一聲,竟是硬生生在兩架機甲對戰的過程中讓眾人聽得清楚明白。

眾人臉上都是一陣錯愕,兩架機甲則是在若風給出信號後迅速分開,兩位機甲戰士掀開了機甲操控艙,疑惑的站在自己的機甲之前。

「德拉瓦上校?你……你怎麽在這兒?」匆匆趕到的伍令少將看到若風後也是一臉錯愕。

他從下屬緊急通報中得知若風的部隊在訓練場地出現鬥毆狀況,由於若風的部隊並不歸屬駐地管轄,因此他的下屬隻能層層通報至駐地最高指揮官,由伍令少將來前往處理,伍令甚至還派了傳令兵通知若風前來處理,怎麽知道若風從頭到尾都在兒圍觀!

「依帝國軍令,駐軍基地內禁止鬥毆,德拉瓦上校,你的部隊這紀律……」機甲戰士鬥毆收拾殘局的總是後勤單位,因此戚德上校臉色極為難看,語氣也有些不客氣。

「這是部隊日常訓練的一部分。」若風沒有被戚德的話激怒,保持著一貫的微笑,平淡的說著。

「訓丶訓練?」戚德上校無法置信的反問,剛才一路跑來的過程中他可是看得清楚,鬥毆的兩架機甲根本就是把對方當殺父仇人一樣對掐,這是訓練?當他們都是第一天走出軍校嗎?

然而若風連同他身後部隊裏的所有人那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卻是大大的動搖了他數十年從軍生涯的經驗。

戚德的頭在圍觀的機甲戰士丶若風和不遠處挑鬥中心的兩架機甲身上遊移,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

「兩位不如在旁觀看一陣,這是我們部隊獨創的訓練方式。」若風依然微笑著,輕描淡寫的邀請了兩位指揮官的參與。

戚德尚未反應過來,而伍令則是眼中一亮,一般像若風這種非常規部隊的訓練都是不公開的,如果洛肯空艦事件真的是眼前這支部隊造成的,那麽他們的訓練肯定非同小可,這可是難得的參觀的機會啊!

看了伍令的反應,若風也就不繼續等待,直接揮手讓已經在場中的兩位機甲戰士重新登上機甲,繼續完成他們挑鬥的訓練。

沒想到兩位指揮官一看,便是從甫過午看到了日落西山,這個所謂的挑鬥訓練看得他們瞠目結舌,難道中央軍部的機甲戰士都是這個水準嗎?

當伍令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他身旁的坦汀才好心的告訴他,那些近戰掐架的機甲戰士,都是來自同一個偏遠駐星,並不是號稱精英的陸戰機甲營出品,而那些看似簡潔俐落的機甲操控手法,除了來自他與若風的指導外,更是從一次次與死亡麵對麵的廝殺中,用敵人的生命鍛煉出來的。

大開了一次眼界的伍令和戚德在最後若風和剛多列上場挑鬥結束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若說先前那些機甲戰士的戰鬥技巧讓他們瞠目結舌,最後若風和剛多列的對戰便是讓他們感覺欣賞了一次機甲戰士最高技巧的對戰示範一樣。

最後的這場對戰,的確是示範意味濃厚的一場對戰,但是其間的殺意卻是絲毫不減,雙方冷兵器交接時撞擊出的火花與轟然巨響,若非兩人水準相當,隻怕當場就要倒下一個,然而每一個動作卻又是清晰異常,俐落丶靈敏丶匪夷所思。

若風和剛多列的對戰可以說是挑鬥中水準最高的一場,但更讓伍令和戚德感慨的,則是挑鬥結束已經出現疲態的那些機甲戰士們,非但沒有坐下休息,甚至還三兩成群的討論若風和剛多列對戰時的動作該怎麽操作,把握著每一分丶每一秒的時機在努力學習丶奮力實踐。

這支全機甲戰士的部隊是怎麽回事?!機甲戰士不都應該是眼高於頂,驕傲的追逐著機甲操控最高技巧嗎?怎麽這支部隊卻是從頭到尾表現出一副埋頭苦幹的樣子?這還是機甲戰士嗎?

看著這支部隊的訓練,伍令和戚德覺得自己從軍幾十年的常識又再一次崩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