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汀撇了撇嘴,倒是誠實的沒有反駁,而剛多列則是依舊不悅的抿著嘴。
「你們並不相信我的能力嗎?」若風知道他們兩人的想法,為自己所在意的人擔心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這並不能丶也不該作為將他限製住的理由。
深深吐了口氣,剛多列明白了若風的意思,事實上如果他真的客觀的分析,若風的作法顯然是頗為正確的。
長年操控機甲在星際間戰鬥,論經驗與技術,若風的確是足以在挑鬥的兩架機甲間自保,那兩位機甲戰士雖然天賦與技術都不錯,但好歹不像若風經常在生死間打滾,從刀口上磨出來的經驗終究是不同。
雖然理智上認同若風的作法,然而情感上看到若風沖進危險場麵中,他卻是怎麽也難以接受。
「剛多列,你什麽時候能把我看作隻是機甲戰士,而不是雌性機甲戰士?」若風歎了口氣,毫無形象的坐上了辦公桌,無奈的看著麵前保護欲旺盛的雄性。
從他們一起派駐偏遠駐星開始,剛多列就總是經常的站在他的麵前,這樣的表現在軍校中也偶爾會發生,若風隻是以為剛多列是受到了基恩的交待,既然是主人的安排,那他也就默默的隨意。
但他們現如今卻是在一個真正的戰場上,不是模擬戰或者小打小鬧的邊境摩擦,更不是大局始終掌握在帝國手中的流匪內亂。
洛肯是帝國這幾百年來都視為威脅的敵人,帝國雖然強盛丶雖然霸道,但卻從不輕視敵人,剛多列不能再這樣總是站在他的身前,這樣會害了剛多列丶也會害了他自己。
聽到若風的話,剛多列的嘴抿得更緊丶眼睛也睜得更大。
他並沒有想到依若風的個性會注意到他的態度,雖然他明知道有眼睛的人可能都能看出,至少坦汀就曾經不隻一次的勸告過他。
一開始在軍校裏,他隻是很自然的依著從小教養的習慣,對身為雌性的若風多有照顧,他知道雌性與雄性在體能上終究還是有些差距,因此他便也習慣了時不時的多看護一下若風。
自從若風提前入伍並且進了暗部,他們之間的聯繫像是一下子就被打斷,惶惶無可依的他總像是少了些什麽,然後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心思,但同時卻又鄙視著自己。
若風是和他一樣,甚至比他更堅毅的機甲戰士,對方用性命相信著自己,他怎麽能對他以生命相交的夥伴存有這種隱晦的心思?!
直到後來他們再度在暗部相遇,直到他發現若風懷了孕,有了別人的孩子。
然後他才發現,原來他錯失了什麽。
知道若風的對象是堂哥,對他而言是十分震撼的打擊,堂哥是他從小崇拜的對象,一方麵他知道自己該為他們高興,該為堂哥高興,但另一方麵他卻忍不住的嫉妒起天之驕子一般的堂哥。
他不知道心思如鏡般的堂哥到底知道多少他心中幽暗的想法,但當年堂哥請求他跟著若風轉調去偏遠駐星時,他的心情是雀躍而複雜的。
堂哥若是真知道他對若風抱著的想法,還能像如今這樣全心的依賴他丶將雌性和孩子都交給他嗎?而若風如果知道他的想法……還會像現在這樣毫不設防的信任他嗎?
剛多列很懦弱的不敢多想,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將若風保護在身後,一次又一次的為著若風瘋狂而危險的舉動擔心受怕。
旁觀看著剛多列的表情變化,敏感的坦汀似乎發現了什麽,睜大的眼中寫滿了驚訝,對上了剛多列的眼時,卻看到了剛多列眼底的痛苦,彷佛在卑微的哀求他不要開口。
默默的退了一步,坦汀被自己無意間的發現嚇到,反而遺忘了剛才被若風大膽瘋狂的行為嚇到的這件事。
看著剛多列突然沉默,若風隻是單純的以為剛多列需要點時間想一想,因此也沒有多做聯想的看著剛多列走出門。
反倒是看到一驚一乍的坦汀從進了辦公室之後就一語不發,實在十分不符合他平日熱愛碎念的習慣,讓若風多看了他兩眼。
發現了若風投來的疑惑眼光,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的坦汀竟然轉開了視線,慌慌張張的像背後有狗在追一樣的跑了。
若風看著兩位好友一前一後的離開,總感覺有些異常,但這份疑惑很快的就被另外送來最新軍情給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