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一連串各種消息打擊下的若風終於開了口,他總是信任著主人的安排,也向來極少詢問原因,然而這次基恩的做法卻是深重的打擊著他的信任。

"孩子依然歸你,你該更相信我的能力。"基恩看到若風慘白的臉,也明白他與小奴隸之間的信任在他連番的打擊下搖搖欲墜,這是他的一著險棋,若非如此,他也不知何時才能將小奴隸逼出。

若風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的主人,猜疑的種子早在從通訊器中見到嵐琪時已經埋下,向來在亞設的問題上尊重他的主人也忍不住的出了手,還有什麽是不能改變的?

"若風,你是否還願意做為我的奴隸?"終於,若風聽到了他的主人最終的這個問題。

一時間,各種疑惑丶妒忌丶猜疑情緒湧上,這個問題觸及了他最敏感的那條神經,沒想到連自己以為最穩固的那份關係,也麵臨的該改變的時候嗎?

"主人的意思是……?"若說在他與主人相處的過程中學到最深刻的事情,那就是不要去猜測他主人的意思,他的主人曾不隻一次的要求他信任丶坦白,果斷的性格也讓若風受不了那遮遮掩掩的拖延戰術。

"拋開做為軍人的職責不談,你覺得這幾年,你是個合格的奴隸嗎?"基恩也不再繞彎,直指中軍的問了最尖銳的問題。

若風沉默的思考著,奴隸守則第一條,永遠以主人的需求為需求,光是這一點,他就是個完全不合格的奴隸。做為軍人,他無法做到;在有了亞設之後,他更是不隻一次的否決了他主人將關係公諸於世的要求。

沒有一個主人能夠容許奴隸這樣的任性,沒有一個有自尊的雄性能夠容許自己的孩子掛著雌性的姓氏,他的主人一再的退讓,讓他誤以為自己能有談判的空間,而今主人終於決定不再忍讓了嗎?

而讓主人必須選擇忍讓的自己,又是多麽一個不合格的奴隸?想到了這一點的若風不安的握緊了拳,想起了嵐琪,難道主人打算……?

"奴隸!"基恩一聲低喝將若風從越陷越深的想法中喚出,幾乎是反射條件,若風在不甚寬敞的車內擺出了認錯的姿態,低著頭的他因此錯過了主人臉上的那抹笑。

看著麵前這風神俊秀的奴隸在他麵前挺胸丶低頭丶岔開雙腿的做出對任何一個雌性而言都是屈辱的認錯姿勢,基恩心中是充滿驕傲的,這麽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奴隸是屬於他的!

他不惜動搖他與若風之間的信任關係,把若風的唯一藉口——他們的小亞設——推上了浪口,他把一切的選擇攤在了若風的麵前,貌似給了奴隸選擇的空間,實際上卻是逼迫著若風麵對攤牌的事實。

若風微微閉上了眼,消化著這短短時刻中聽到的訊息,他隱隱可以感覺到主人的算計,卻隻能被動的順著那份算計往前走。

"主人丶主人希望奴隸怎麽做?"開了口才發現自己是如何的口幹舌燥,拋出問題的若風不自覺得帶著一分急切。

聽到若風話語中的用詞和急切,基恩知道他的小奴隸已經落入了他規劃好的路徑,隻能順著他鼓起的浪潮往前走去,眼看著即將達到目的,基恩終於忍不住心中的一陣竊喜。

"和你的家人攤牌。"基恩按下了車窗旁的按鍵,原本內外全黑的窗戶轉變成隻可由內往外窺視的單麵鏡功能。

順著基恩的動作往窗外看去的若風,這才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悄無聲息的這輛磁浮車竟然已經開到了他家門外的那條小巷。

驚愕丶退卻籠罩著若風,他看著他的主人,卻遲遲不敢動作。

對於小奴隸無力的抵抗,基恩雖然有些不悅,卻還是容忍著,他知道這是他們之間最重要丶也是最高最難的一道牆,他的小奴隸將家人看得比什麽都重要,如果有一天為了他的家人而拋棄了主人,他也不會意外。

曾經他耐心的等待著小奴隸自己跨越這道檻,而今他不願再繼續無聲的等待,戰場上如此接近死亡的瞬間,讓他對兩人之間的關係再也沒有了耐心,現在的他亟需要一些實質的保證,來安撫他惶惶不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