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虧你還自詡名門正派。就這點心氣。你差得遠咯!」老劉不屑地說。
宋平終究還是昏不住火。這句話點著了他。他摔了鍋,氣憤的說:「你說我可以,但你不能說我的門派。這是辱我師門。」
老劉見他火了,暗自一笑。答到:「你氣什麼,我難道說錯了,躲在這地方過清閑日子。不行俠仗義,不發揚門派名聲。算什麼名門正派。」
「你這簡直氣人。我哪點配不上名門正派了,你說?」宋平怒不可遏。
「那可就多了。第一,俠者隱於市,不忘俠之骨。你做到了?第二,你躲避江湖,可對得起你的門派,你的師父?第三,你可對得起自己?對得起你這一身的武功?話就說到這,你自己去想,這事我插手定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話畢。老劉叼著煙槍出了後廚。留下宋平一人。
老劉這三問,猶如三塊石頭。打在宋平的心裏,在他心裏打起水漂,驚起道道波紋。
他不禁叩問自己,在未經師父允許下離開門派,躲避乳世。是否真的對得起門派。是否對得起師父的恩情。事實上他已經插手這事了,但是到底該不該管下去呢?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他隻有一個目標,隻想找到一個人。
這一幕老劉全都看在眼裏。老劉看著宋平,有點像看年輕時的自己。
那時他,也如他現在一樣。隻是出身有些不同,遭遇也有出入。但宋平心裏是怎麼想的,他已經有了個大概了。
現在就得等著蘇南蘇北迴來了……
萬家茶館那邊。萬興德照常坐在四方椅上,孫街長則站在一旁。
萬興德左手邊同樣坐著的,是個精瘦但壯實的男人。男人端著上好的普洱,咕咚一聲一飲而盡。一旁的孫街長看他這麼糟蹋東西,不禁在心裏啐了一口,暗自想:「粗人就是粗人,長安來的上上等普洱,就當白開水喝了。真是浪費。」
男人砸巴砸巴嘴,緩緩說:「萬掌櫃,你叫我來,是有什麼好買賣?」
萬興德粗聲一笑,說:「沒錯,就是有買賣才找你來,這沒買賣怎麼能請得勤你季副幫主呢?是吧。」說這話時,萬興德故意把副字拉長,好讓這一直垂涎幫主位子的季龍有興趣。
季龍一聽,身子坐正,還不忘整整衣服。幹咳兩聲說:「那還請萬掌櫃一一說來。」
萬興德斜瞥了一眼孫街長。孫街長立即明白,派人端出五百兩銀子。說:「季幫主,這裏是五百兩白銀,先拿去消遣消遣。事成之後還有重金酬謝。」
季龍一看那白花花的銀子。暗自一想,這萬興德出手這麼闊綽,估計事情不簡單。就故作淡然的說:「哎,萬掌櫃你這是做什麼,我季龍不收不知何事的銀子,你先把事給說了,我再看能不能接了你這單買賣。」
萬興德一聽,馬上在心裏啐了季龍一口。這王八蛋拿錢辦事不就得了,問東問西的。
但是他轉念一想,這季龍在江湖上小有名氣,幫派裏又有高手。就把事情經過的刪減版告訴了季龍。
這一來二去,季龍知道了事情來由。想著可趁此機會大撈一筆。就在這地上來回踱步,時時嘆息,弄得萬興德和孫街長是雲裏霧裏。
就在萬興德想叫住季龍時,季龍停下了。搖著頭說:「萬掌櫃,這個偷你賬本的那人我看是個高手,這對付高手得用高手,穩妥起見,這人還得多。這酬金嘛……」
萬興德一下子明白了,這季龍是想趁火打劫呢。但是在這方圓百裏,最厲害的除了官府就是他們幫派。這,算了,就當是破財消災吧。「季幫主直說,要多少銀子?」
一聽這話,季龍差點沒笑出來。他沒說話,直直走到門口,伸出五根手指。
萬興德一看,油臉一顫:「兩千五百兩,這王八蛋不是獅子大開口嗎。」孫街長也是這麼想,但忍著沒跟萬興德說,他不想再背黑鍋了,幹脆由著他來。
萬興德想了想,心一橫。說:「季龍,隻要你把賬本槍回來,我給你三千兩銀子外加兩根金條。」
一聽這數字,季龍咧嘴一笑。半隻腳跨出門外,說:「萬老闆爽快,就這麼說定了。」然後回頭拿上銀子,慢悠悠地走了。
街尾樂平樓裏,老劉在後廚忙活。宋平則坐在臺階上出神。
以往的畫麵來回地在他腦子裏重現。
對於接下來該怎麼樣,他心中似乎已經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