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進了侯府,這些年燕昭身邊一個妾室通房都沒有,又讓盛二夫人紅了眼,逮著機會就要說幾句酸話。

“人人都說後娘難當,我看不見得。三弟妹真是好福氣,碰到王妃這樣好性子的繼女,是好是壞都由著三弟妹,真真是讓人羨慕得很。”

明著是說王氏好福氣,暗著是指燕遲倒黴。

燕遲不知道她們之間的矛盾,但僅憑這句挑撥離間的話也足能看出盛二夫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若說做後娘,王氏還真讓人挑不出錯來。哪怕是對著我敵意滿滿的原主,王氏也沒有使絆子耍陰招,可見心性極正。

她笑笑,道:“二夫人所言差矣,該說是我有福氣才對。母親最是良善不過的性子,真真是天下難得的好後娘。”

盛二夫人暗罵一聲傻子,麵上卻是堆著笑好生恭維了一番。轉頭就和盛四夫人嘀咕,說王氏好手段,竟把繼女拿捏得死死的。

盛四夫人不願搭理她,她眼珠子一轉又看到沈夫人,拉著沈夫人打聽沈寅的親事。

誰不知沈夫人和沈寅不和,但凡是知情的人家都知道前些日子沈寅越過沈夫人托人向永昌侯府提親的事。

“同是當後娘的,沈夫人你真應該和我三弟妹學學。”

沈夫人尷尬不已,還有人比她更尷尬。

那就是趙嬙。

趙嬙原本一點也不想出門,可是她又不得不出門。她明知整個聿京都在看她的笑話,她就更不能躲在家裏。

她不僅來了,而且還打扮得極體麵,麵上更是不見一絲陰愁。哪怕是原本奉承她的人不再抬舉她,哪怕有人甚至言語諷刺她,她仍舊保持著得體的狀態。

隻是她所有偽裝的堅持的臉麵,在看到被眾人捧著奉著的燕遲時開始土崩瓦解,苦苦維持的體麵在一寸寸潰敗。

燕遲沒給她多餘的眼神,對她的忽視可謂是徹徹底底。

她朝燕遲走過來時,不少人都看著。

“王妃娘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眾目睽睽之下,燕遲沒有動。

“趙姑娘有話但說無妨。”

“王妃娘娘,有些話還是私下說比較好。”

燕遲笑了,“我與趙姑娘交情淺,應該沒有深言之事。趙大姑娘若是想找我談論詩詞,恰好我最近偶爾得了兩句詩,不如趙大姑娘給我續上一續?”

所有人都看過來,有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

這位王妃娘娘突然提議談論詩詞,莫不是想同趙大姑娘在詩詞上一較高下?

趙嬙也是這麽想的,當下就是心頭一喜。

“王妃娘娘既有雅興,臣女定當奉陪,還請王妃娘娘說出前兩句詩。”

燕遲看了一眼眾人,緩緩開口。“心悅君兮君不知,一片冰心在玉壺。”

趙嬙瞬間變臉,眼底全是不敢置信。

這個燕氏,她是怎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