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進宮,進宮後直接去到宋太後的頤寧宮。

這條路燕遲走過幾回,從前宮到後宮委實不太近。她暗自慶幸自己嫁了一個不太行的男人,否則昨晚若是折騰得狠了,今天她怕是連路都走不動了。所以說福禍相依,確實是有些道理的。

寧鳳舉努力放慢腳步,密切關注著燕遲的狀態。

再是沒怎麽折騰,那也是初嚐人事,燕遲多少有些不太舒服。她本來是不能忍痛的體質,一丁點的疼痛都能讓她淚流滿麵。

她眼裏水光一起,寧鳳舉就停了下來。

“是不是很疼?”

“…也不是。”她吸了吸鼻子,抬著頭不讓眼淚流出來,“…我就是太嬌氣了。”

哪有人說自己嬌氣的。

寧鳳舉剛要有所動作,燕遲嚇得往一邊躲。

“王爺,我沒事的。”如果真讓這男人抱著進去,隻怕宋太後會更討厭她。“你別管我,要不然別人還不知道怎麽說我。”

寧鳳舉豈能不知人言可畏的道理,何況是深宮之地,更是人言如刀,可殺人不見血。

他沒再動作,卻是走得更慢。

燕遲看著他那龜速到無處安放的大長腿,忽然又有戀愛的感覺。這男人還是有可取之處,多少能彌補某方麵的不足。

進到頤寧宮,入目便是一水的錦衣華服。

皇帝和宋太後在上,母子二人並不相似。

相比寧鳳舉肖母的長相,燕遲覺得皇帝可能更像先帝。從臉色上看這位陛下身子骨應該不怎麽健壯,也沒有那種看人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的帝王之氣,更像是一個溫和的中年儒生。

皇族的新媳婦新婚第二天給公婆敬茶,與族親們認臉的流程和宮外相差無幾,隻是規矩更大禮節更重些。

可能是因為寧鳳舉的緣故,皇帝對燕遲的態度很是隨和。他沒坐多久,受了燕遲的禮之後便離開。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寧鳳舉。

後宮以陳皇後為首,下麵是妃嬪數人,再到公主皇子等。皇親國戚以長公主夫婦為首,還有留王妃沈夫人這樣的旁支,加上一眾和欣玉郡主同輩的男男女女。

在司禮女官的引示下,燕遲給年長者一個個行禮,然後後輩們又一個個向她行禮。

這些人中她接觸過的不多,也就和欣玉郡主略熟一些。欣玉郡主比她大幾個月,但在稱呼她為皇舅母時落落大方。而京華公主叫她皇嬸時,明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她隻裝作聽不出來。

“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很感恩。”

京華郡主輕哼一聲,用懷疑的眼神不太相信地瞟了她一眼,她則報之以一個羞赧的笑。在旁人看來,她們倆像是在竊竊私語,那些妃嬪看向燕遲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