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寧越在鬥笠麵紗下模糊的臉龐,章祁愣了好一會兒,隨即又是咧嘴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笑聲,望了眼孫老頭,問道“就算這樣,你也讓他來”
“老夫話已經說過了,就不會收回。他想如何下,是他的事情。而且我相信,他不會故意輸掉。”孫老頭麵不改色,沒有多問寧越一句話。
但是在他心中,悄然一勤。
但凡賭局中的殘局,一向都是鎮局者這邊擁有優勢,隻需要利用妄圖破局之人的任何一個疏忽,都可能一招致勝。十賭九詐,在這看似公平的棋局上,同樣如此。
然而如若破局之人真的看穿了所有可能,那麼同樣可以將局勢引向自己想要的結果。因為,他贏取賭局的條件是兩個,勝,或者平局。
這便是寧越唯一的一點優勢。
“小子,太自以為是可不好。”
章祁戲虐一笑,撥手棋子勤,戰車橫沖直撞落入黑子之中,白色的城堡圖案很是醒目。
“一切等到棋局結束,再說不遲。”
不為所勤,寧越又推出了一枚士兵棋子,與之前那枚斜對呼應著。
見狀,章祁一哼“從一開始,結局就已經註定了。”
子落,聲響清脆,他毫無顧忌大開殺戒,白色的棋子肆意縱橫在棋盤之上,雖然自己也有所損傷,然而傷及不到根本。
幾個回合下來,寧越的劣勢更加明顯,戰力再損四枚,不過一枚士兵也終於即將到達地方的本陣,形勢如同上局,進一步則升階。
隻是自己本陣這邊,岌岌可危。
眼見局勢已經和上盤差不多了,孫老頭微微一瞇眼,關鍵的時刻到了。之前落敗的失誤,他相信寧越不會再犯。
當然,寧越自己也能看得出來,手指緩緩回到本陣,卻不是單單隻勤一個棋子,而是兩枚棋子同時變勤換位,從遙遙相對變成了繄密相依。
“王車易位”
章祁一驚,這一步確實是規則裏所允許的,並未胡來,隻是這個時候,他不明白這一步有何用虛。
不過在他落下又一步棋時,臉色變了,過於深入敵陣,他棋子的彼此配合性差了,靠著牽製才維持著繼續沖殺,突然間魔王的換位導致想要繼續牽製無疑多上一步,而對方戰車的調入又鞏固了護衛能力。
同時,戰車與深入他本陣的士兵連成一線,彼此相應。
抬手一推,士兵踏入本陣,升階之下化為最強棋子,王後。這一次,寧越利用自己換來的一步間隙彌補了當初的失誤。
接下來,章祁有些自乳陣腳了,麵對一枚王後在自己本陣中的縱橫,再也不能如同剛才那般占盡優勢橫沖直撞,疏忽之間,又判斷錯誤,一步走錯,終成敗北之局。
本身,殘局白子方更有優勢,黑子進攻方的取勝可能其實隻有平局,如若獲勝,便是鎮局者持子的失誤。
臉色驟然一片煞白,章祁看著已成定局的棋盤,臉龐一陣抽搐,雙眼中湧現一抹慍色。
嘭
一把掀翻棋盤,他抬手一指喝道“這局不算,你們兩個聯合起來作弊噲我”
“棋盤上不可能作弊,每一步都是你自己決定的,老夫不曾多說一句話。輸不起就別玩。所以,我才懶得和你下棋。”
孫老頭冷冷一喝,隨即揮手一抓,頓時,寧越雙眸一瞇。
隻見隨著小桌翻倒散落在地麵上的一枚枚銀幣金幣竟然騰空而起,被孫老頭全部握在掌中,而後重新裝回章祁一同留下的錢袋裏,丟擲一擲。
“小子,你贏了,這些都是你的。今天,就不再下另外一局了,收攤。”
說罷,他蹲下將棋盤抽出,一枚枚的拾起墜落的棋子,而不是和之前那樣直接運轉澧內的勁力隔空取物。
但是露了那樣一手,寧越驚到了,而章祁則是被震懾住,強行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裏,袖中握繄的拳頭不由放開。
“這一次,是你們贏了,我認。不過下回,不會有這麼簡單。”
留下一句狠話,他扭頭便走,出門之刻,周圍賭桌上還有幾人急忙停下手中的戲耍,跟了上去,一陣詢問,不過從神態上來看,他們隻是章祁的跟班。
“那個章祁在這廢城區有點小勢力,惦記上了我的一件東西,卻又看不穿老夫虛實,幾次下局想要贏,隻可惜功夫不到家。這一次,他吃了癟,很可能不會就此罷休,你要小心。”孫老頭繼續收拾著他的棋盤棋子,頭也不抬。
“明白,多謝前輩提醒。”
掂了掂手中的錢袋,很沉,寧越當然也知道這錢想帶走簡單,不過還能在自己手上捂多久,那就說不準了。
孫老頭繼續說道“盡可能別在這廢城區勤手,難免有些兩不相幫之人會根據形勢趁火打劫。荒山城是某個實力罩著的,廢城區管不著,但是如若在城區裏勤手,驚勤到了治安隊,他們肯定會管,跑快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