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也沒有什麼好高貴的,不過是東海彈丸小國的君王,跟韓長官比起來,高不到哪裏去。
他隻是不屑於金慶輝這樣說,到了中國人的地盤上,就得入鄉隨俗。
“陳老板,你幫我想一想,師兄見了上頭會說什麼話,上頭會問他什麼?”
這才是金慶輝最關心的問題,陳寶祥試探著回答:“一定是八方麵軍的情況,八方麵軍現在是日本人的強敵,天皇大概想了解為什麼中國人如此強烈反抗,不肯臣服於日本軍隊?各地軍閥四分五裂,各自為戰,但日本人在很多地方陷入苦戰,南方軍躲在四川,你們根本毫無辦法。”
金慶輝認真地聽著,輕輕點頭:“你說得很有道理,真想不到,你是做生意的,對於天下大勢也看得這麼清楚。”
陳寶祥苦笑起來:“這是很多老主顧們平時吃飯
的時候,經常談論的,我不過是聽了一耳朵,現在隨便說說而已。我隻想趕緊回去,好好做生意,跟這趟火車別扯上任何關係。”
金慶輝冷笑:“這樣說就錯了,天皇一到,誰都逃脫不了,普天之下都是天皇的領土——”
陳寶祥又是一陣反胃,他覺得金慶輝這樣說,簡直是昏了頭腦。
天下是中國人的,日本人不過占領了沿海這一條線,並且還是在南方軍和八方麵軍虎視眈眈之下。
假如時機成熟,南北軍隊衝出來,日本人被切得七零八落,還得乖乖地滾回日本去。
他不想探討這個問題,因為看到金慶輝得意非凡的那副嘴臉,就覺得胃裏一陣陣難受,幾乎回頭就要吐出來。
“陳老板,你陪我在這裏等著,直到師兄出來,反正他插翅難逃,四周都是我們的人。”
金慶輝帶著陳寶祥出來,站在站台上。
果然,四周都是明晃晃的刺刀和閃亮的鋼盔,日本人完全包圍了車站,裏三層外三層,全都是他們的人。
陳寶祥歎了口氣,八方麵軍以為輕輕鬆鬆就能拿下天皇,掌控局麵,但看現在的局麵,至少要有四百個八方麵軍的高手參戰,才能解決目前的難題。
日本鬼子訓練有素,一旦戰鬥打響,恐怕整個火車站水泄不通,外麵的人根本進不來,就算大人物得手,也會被困死在裏麵。
“陳老板,看樣子你有些著急,到底在擔心什麼?是不是
覺得大人物或對天皇不利?”
陳寶祥吃了一驚,如果金慶輝連這個都看得出來,那真是料事如神,他壓根不知道怎麼回答。
“放心吧,我們早有安排,不管任何時候,都不可能讓天皇處於危險當中。他是日本民眾的領袖,萬眾矚目的焦點,我師兄本領再大,也是階下囚,翻不出多少浪花。”
陳寶祥內心更加焦慮,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不知道金慶輝究竟布置了什麼樣的圈套,刻意要讓大人物跌進去。
雙方鬥智鬥勇,最後總有一方勝利,一方失敗。
無奈之下,他往四周看著,思量著如果戰鬥打響,到底從哪裏撤退才是萬全之計?
現在,他懷疑周軍師帶來的人,已經黔驢技窮,根本不可能派上用場,這種以卵擊石的戰鬥,像那樣的人是不會做的。
猛然間,天橋地窩子那邊響起了劈劈啪啪的槍聲。
陳寶祥想起地窩子那批人,就知道他們把鞭炮點著後扔在鐵桶裏,才有這樣的動靜。
金慶輝冷笑:“這又是山賊草寇的詭計,以為發出動靜,我們就會分神,實際上早就對他們了如指掌,不用管他!”
那種聲音一直響著,但站台上沒有一個人輕舉妄動,士兵們也沒有發出聲音,就仿佛大家全都聾了,根本聽不到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