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祥大吃一驚,哇的一聲,把一口蝦仁吐在桌麵上。
大竹英雄哈哈大笑,指著陳寶祥:“騙你的,騙你的,哈哈哈哈,你真是個老實人,居然真的信了,哈哈哈哈……”
陳寶祥鬧了個大紅臉,趕緊抓起咬了兩口的蝦仁,直接塞進嘴裏,囫圇著咽下去。
他在兩個日本女人麵前出了醜,臉上實在掛不住,胡亂吃了幾口,起身告辭。
大竹英雄沒有攔著,隻是笑著囑咐:“好好想想,勸勸鳳九,自己的命重要,那些資料算什麼啊?更何況,大家隻是江湖人,不要管那些廟堂之上的事,至於超級武器是誰的,怎麼籌劃、製造或用在哪裏,都跟我們無關。你我是朋友,你跟她又是朋友,我幫你個忙,如此而已。”
陳寶祥走出了天香樓,身前身後,全都是花枝招展的姑娘。
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嫖客,大呼小叫,忘乎所以。
陳寶祥覺得厭惡,當下,日本鬼子占領濟南,這些有錢人不想著捐款捐物,打敗鬼子,卻把錢花在這些地方,流水一樣交給老鴇和姑娘,最終一無所有,灰溜溜的離去。
“暖風熏得遊人醉,錯把杭州作汴州——”
他痛恨八卦樓的存在,也痛恨雷先生不知道潔身自愛,辜負了白鳳凰。
在這種患得患失的情緒控製之下,他跌跌撞撞地離開八卦樓,準備回千佛山。
剛剛過了這幾條街,身邊有人貼上來,拉著他的袖子,把他拽
到一條黑暗的小巷子裏。
從對方頭發上的香味兒,他立刻辨認出,對方是顧蘭春。
顧蘭春皺著眉頭:“陳老板,你怎麼到這種地方來,簡直是胡鬧!看你一身酒氣和胭脂味兒,不知道的,還是以為你是個色鬼加酒鬼。”
陳寶祥靠在牆上,渾身乏力。
他已經想清楚,鳳九不可能交出資料。
按照日本人的伎倆,交也是死,不交也是死,還不如不交,保留最後一絲希望。
“陳老板,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幾天不見,你簡直像換了一個人,給濼源公館的鬼子送飯,又到八卦樓花天酒地,我真是錯看了你!”
陳寶祥用力地抹了抹臉,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清醒下來。
他當然知道,到八卦樓來找雷先生,不是什麼好計策,但他承擔不起過多的責任。
如果山匪群起攻山,他肯定照顧不了兩個美人。
到那時鑄成大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顧老板,我是來找人的,沒有胡作非為,請相信我。”
陳寶祥的心已經亂了,他為了保護修夫人,留在山上,但麵前卻是曾經讓他念念不忘的顧蘭春。
兩個美人,難分軒輊,都曾經進入過他的內心深處。
“陳老板,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麼凶險,還跑到八卦樓來,管別人的閑事。大宗主已經收到川中密令,全麵收網,消滅一切跟那份資料有關的人,其中也包括鳳九在內。”
陳寶祥剛才喝了幾
杯酒,腦袋暈乎乎的,聽到“川中密令”四個字,猛的一驚,渾身的酒意煙消雲散。
“你們到底要什麼,鳳九現在囚禁在濼源公館,扣在日本人手裏,難道你們有辦法把她救出來?”
“沒有,但我們另外有辦法,可以直接殺了她,讓日本人也什麼都拿不到。”
陳寶祥頓時覺得頭大如鬥,剛剛還在想辦法,怎樣營救鳳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