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鳴蟬哈哈大笑:“連你都看得清清楚楚了,他們還會上當嗎?我很懷疑,雷先生隻是虛張聲勢,其實不想跟萬花樓同歸於盡。他甚至不想得罪南方軍,你覺得呢?”
陳寶祥點頭,如果鄭鳴蟬說的是真的,他現在就是腳踏兩隻船,在日本人和南方軍之間任意來去。
古往今
來,交戰雙方最恨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把他當成自己人。
隻要有機會,隨時都會背後擊殺。
陳寶祥搖搖頭:“他是白鳳凰的朋友,我真的不熟悉。他想怎麼做,那是他的自由。”
鄭鳴蟬一邊吃飯,一邊又問了一些興國禪寺的消息。
陳寶祥看不透他的心情,問起每一個人的時候,表情都一模一樣。
“陳老板,你和修夫人是朋友,也許你們能夠結成聯盟。把她策反過來,大家一起工作?我保證給她一個對得起她能力的職位,怎麼樣?”
陳寶祥說不出話來,修夫人對於日本鬼子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到這裏來工作。
鄭鳴蟬這樣打算,真的是驢唇不對馬嘴。
“鄭先生,我可以去問,但她未必肯來。修夫人在白鳳凰身邊太久了,雖然不是主人,但卻沾染上了主人的傲氣。”
他貶低修夫人,隻是為了打消鄭鳴蟬對修夫人的關注。
“哈哈哈哈,陳老板,你真是太小心了。我就是隨便說說,濼源公館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這裏的秘密甚至比北平還多。”
鄭鳴蟬關心另外一個問題,白鳳凰究竟要在興國禪寺待多久?
“陳老板,白鳳凰是北平和滬上的交際花啊,不可能永遠待在濟南。濟南這地方,沒有她施展絕技的舞台,對不對?”
陳寶祥認同這種說法,白鳳凰把修夫人留在濟南,自己肯定不會待在這種土裏土氣的地方。
他和鄭鳴蟬之間,
其實沒有太多共同語言。
對方的態度太陰險了,一旦說錯了話,就會招來滅頂之災。
所以他不想戰戰兢兢地活著,更願意遠離鄭鳴蟬,去做自己的事。
“陳老板,從本月開始,我會向上級申請一個部隊調研項目,全都賞賜給你,題目是《帝國軍人增加營養要案》……”
陳寶祥肚子裏氣得悶哼了一聲,但表麵上不動聲色,不敢表現出來。
他隻是賣米飯,從來沒有想到為所謂的日本鬼子增加營養。
鄭鳴蟬這樣解釋,牽強附會,愚蠢之極,但卻很容易誤導某些傻瓜們。
“鄭先生,你已經給了我很多,不用再三賞賜,我承受不起。”
鄭鳴蟬笑著拒絕:“這些錢是必須支出的,上級撥付下來,就是要用到每一個工作人員身上。你放心,絕對不會欠你的錢。”
午飯就要結束的時候,鄭鳴蟬裝作漫不經心,卻問了一個最可怕的問題:“陳老板,如果雷先生戰死,你會不會繼承他的遺願,保護白鳳凰?”
陳寶祥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至少他認為,雷先生不會死,白鳳凰也不會死。
這場戰鬥無頭無尾,隻有等到江湖勢力撤軍,或者是雷先生離開濟南,這種混亂才會告一段落。
“鄭先生,其實你不必管這些事。他們都是好人,不會故意惹麻煩。尤其是白小姐,她虔誠修行,不願別人打擾這份誠心,令人感動。”
鄭鳴蟬大笑起來:“陳老板
,你真是太好笑了。我們要抓的是奸細。任何時候都不會放鬆,你以為他們是良民,但在我眼中,每一個人都是潛在的敵對目標,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