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幹掉宋洗泉,他做了充足的準備,才會得手。
這件事給他一個教訓,任何事情都得親力親為,避免出現致命的紕漏。
“當家的,我聽說馮爺看上了北平來的女人,跟人家不清不楚。這些事你可不要摻合,以免惹火燒身。”
今天晚上,柳月娥的話特別多。
陳寶祥搖搖頭,翻過身去睡覺。
殺了宋洗泉,他內心的怒火消化了一半,但是三分堂還在,死了一個宋洗泉,其他人也會來收保護費,比如那個刀疤。
這些事情,源源不斷地擺在他麵前。
作為大飯店的掌門人,他必須學會自己處理。
不知不覺,到了天亮。
他的夢境渾渾噩噩,沒頭沒尾,其中竟然出現修夫人和柳月娥。
兩個人三堂會審,當堂對峙。
柳月娥大罵修夫人是狐狸精,那些話非常難聽,連陳寶祥都聽不下去。
他跑過去,堵住柳月娥的嘴,招呼修夫人快走,避開這些亂七八糟的
事。
在他心裏,兩個女人輕重一樣。
柳月娥跟了他這麼多年,為他生了兩兒一女,對陳家勞苦功高,必須受到尊重。
至於修夫人,則是他內心的一朵花,好好嗬護,怠慢不得。
這些交替的情感,讓陳寶祥感到疲憊。
內憂外患,紛至遝來,他必須打起精神,才能應付目前的局麵。
天亮時,聽到第一輪雞叫,陳寶祥就醒了。
看著微微發亮的窗戶,他覺得自己已經變成另外一個人。
從此以後,挺起腰板走路,堂堂正正做人,要在濟南城打出自己的名號。
中午,老主顧上門吃飯,都在談論寬厚所街發生的事。
宋洗泉死了,三分堂受到打擊,在城裏消失了足跡。
“真是活該,這些地痞流氓招搖過市,把濟南城弄得烏煙瘴氣,早就該死了!”
“沒錯沒錯,宋洗泉死了,最好三分堂全都死了,濟南的老百姓才會拍手稱快。”
“這些家夥趁著韓長官走了,日本人才來,根本顧不上他們,越來越猖獗,欺壓良民,打家劫舍,現在被人除掉,真是大快人心……”
陳寶祥聽著,表麵不動聲色。
老百姓的心最公平,對他們好的,他們就支持,迫害他們的,他們就反對,隻是沒有合適的手段解決這件事。
如今有人替他們做了,當然是興高采烈,恨不得敲鑼打鼓,上街慶祝。
“陳老板,大觀園飯店什麼時候開業?我們已經等不及了!”
“是啊老陳,
聽說你跟馮爺已經準備好了歡迎白鳳凰小姐的典禮,到時候一定是風風光光,滿城皆知……”
這些人也惦記著白鳳凰,北平來的名妓——單憑這個名頭,就讓人心向往之。
“各位,馮爺邀請白鳳凰小姐過來,那是銘新池的大手筆。我隻不過跑前跑後,替他們跑跑腿而已。”
老主顧們似乎忘記了此前的事,對陳寶祥挑起大拇指。
“陳老板,以後濟南城的商圈,一定有你一個位子。縣後街這邊啊,你的米飯鋪開了這麼多年,人人稱好。好人有好報,希望你大觀園的買賣也日益興旺……”
陳寶祥想不到,大夥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前幾天向他門上扔東西的那些人早就不見了。
他忽然明白過來,有些人趁火打劫,光吆喝不出頭,恐怕就是三分堂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