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祥拿出那張銀票,放在桌上。
“你要向宋洗泉交錢?”
“馮爺,你剛剛說了,三千大洋能從外省請十個殺手。咱這麼辦,你來請人,我來付錢。如果宋洗泉死了,我把三千大洋付給殺手。如果殺手死了,我把錢交給宋洗泉,怎麼樣?”
這就是陳寶祥一路上想出來的計策,三千大洋擺在這裏,給誰都一樣,那就不如幹點正事,一了百了。
馮爺摸著後腦勺笑起來:“行啊,老陳,夠狠的呀!”
陳寶祥沒什麼可說的,隻想自保。
如果保不住修夫人,讓她落入宋洗泉那種大惡人之手,那就太惡心了。
他寧願自己受辱,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修夫人受辱。
“我去搖個電話,你等著。”
馮爺去了隔壁,陳寶祥閉目深思。
他們密謀的事情,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不然,三分堂就會搶先動手,一個活口都不留。
“你死我活,生死存亡!”
陳寶祥對這種結果很滿意,拉著馮爺一起行動,勝麵極大。
馮爺打完電話,把銀票拿過去,裝進自己的口袋。
“把交錢的地方安排在陸羽樓二樓
,你們在裏麵談錢,我把退路全都封死。隻要宋洗泉過來,那就跑不了了。殺人之後,直接把三分堂接管過來。不管為誰服務,都先安全第一,記住,記住。”
在馮爺的梳理下,事情變得更加明晰化。
他的胃口更大,竟然對準了三分堂那群殺手。
“不如先完成一件事,隻殺三分堂,剩下的事,以後再說?”
陳寶祥為的是修夫人,而馮爺卻是為了濟南城的巨大地盤。
“不趁熱打鐵,三分堂散了,你想幹都幹不了。不要管了,你隻負責帶人去陸羽樓二樓,剩下的,全都交給我。”
陳寶祥點頭答應,兩人約定,隻要刀疤等人登門要錢,就派人通知馮爺。
決定了這件事,兩人之間的距離進一步拉近。
“陳老板,大飯店那事,田東流怎麼說?”
陳寶祥搖搖頭:“出了三分堂的事,其它的,隻能暫時拖後。”
“他媽的,三分堂早不來晚不來,到這時候跳出來,明擺著就是跟濟南的老少爺們過不去。現在廢了宋洗泉,是眾望所歸!”
陳寶祥看著馮爺,想到馮爺對修夫人的欺淩,心裏頓時湧起冷笑。
“馮爺和宋洗泉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二虎相爭,必有一傷。到時候,就可以出來摘果子了。”
他告辭時,看到銘新池對麵旅館的二樓,隻有修夫人的房間亮著燈。
陽台上趴著一個人,似乎正是修夫人。
陳寶祥知道,宋洗泉說到做到,一定在暗
處埋伏了眼線。所以,他不能輕舉妄動,一切都得循規蹈矩。
“老陳,看修夫人呢?她每天晚上,都會站在那裏。這女人真是漂亮,細皮嫩肉,身段苗條,彈琴歌舞,多才多藝。如果家裏放著這樣一個女人,誰還到八卦樓去嫖妓?哈哈哈哈……”
馮爺的話極度粗鄙,但他又似乎覺得十分有趣,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陳寶祥一笑,告辭而去。
他不會急於在此刻去見修夫人,等到徹底解決麻煩,再來不遲。
第二天上午,刀疤派人通知陳寶祥交錢。
陳寶祥答應,晚上八點,陸羽樓見麵交錢,但銀票隻交給宋掌門,其他人一概不行。
刀疤那邊答應,陳寶祥隨即通知馮爺。
他和宋洗泉見麵的時間是八點鍾,馮爺找好的殺手,會在八點十分進門,直接殺了宋洗泉,四散而去。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分鍾。
陳寶祥心裏有了底,到時候不管宋洗泉說什麼,都直接動手,殺人了事。
午飯時,陳寶祥吃了一大碗米飯,又加一大塊把子肉、一個四喜丸子。
其實,宋洗泉已經深深地觸怒了他。
他恨不得親手砍下宋洗泉的人頭,掛在城門上示眾。
受欺壓的日子太久,讓他透不過氣來。
要想好好活下去,必須浮出水麵,換一口氣,繼續隱忍。
誰敢動修夫人,就是跟他陳寶祥過不去,必殺之。
午飯之後,柳月娥忽然打了個寒顫:“當家的,我怎麼覺得身
上這麼不舒服?你晚上出去,要不就帶上傳武?”
“不用,他和傳文看家,比什麼都放心。”
陳寶祥不願家人過多地卷入戰鬥,他挺身而出,頂天立地,解決所有麻煩,就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下午四點鍾,陳寶祥準時出門,除了袖口裏的攮子,他還帶了一把解腕尖刀,就藏在隨手拎著的食盒裏。
刺殺宋洗泉這件事,容不得半點差錯。
不是他死,就是陳寶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