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突如其來的內訌,把陳寶祥弄蒙了。
他不相信顧蘭春是八方麵軍的人,萬花樓做事,都是為了殺鬼子,與八方麵軍殊途同歸。
如果因為她替八方麵軍說好話,就斷定她是那邊的人,實在牽強。
“夠了。”
連城璧淡淡地開口,阻止聞杜鵑繼續說下去。
聞杜鵑一聲冷笑,低頭不語。
“炸藥包的事,我親自負責,你們接下來的時間,還是要研究貨台地圖,看看如何才能兵不血刃,解決戰鬥?”
陳寶祥沒有開口,但早就決定,不管顧蘭春說什麼,都舉雙手讚同。
“陳老板,你在貨台待了一天,發現了什麼?”
“連小姐,我看到鬼子的布局越來越嚴,要想跟他們過招,必須從零打碎敲開始,幹萬不能妄圖一顆炸彈解決問題。炸不了貨台沒關係,他們又不可能在貨台建立實驗室。咱緊密跟蹤,換地方再炸,也不是問題。”
這是陳寶祥深思熟慮後的計劃,貨台是鬼子的地盤,盲目進擊,死亡代價太大。
隻要換個地方,或者就是中途攔截轟炸,都比進攻貨台劃算。
這種事,隻能偷偷進行,絕不能大張旗鼓,硬碰硬去幹。
“你說得有道理,我們正在改變計劃。”
連城璧每一次麵對陳寶祥,表麵冷淡,但他說出計謀時,她總是豎起耳朵聽著,不落下一個字。
“這都是廢話,誰都知道,鬼子防守薄弱時,更容易得手,但現在大家都看到了,鬼子沒有一絲鬆懈,進駐濟南的鬼子越來越狡猾,好多都是打過硬仗的老兵,一個頂三個。南方軍打不過來,就憑暗殺團,影響微乎其微……”
“你要擔心,就回去吧。”
連城璧臉色慍怒,直盯著聞杜鵑。
“大宗主,我說的是實情。接下來的戰鬥中,你就會明白,我們的傷亡一定會越來越大,一旦被鬼子發現,逃脫的可能性越來越渺茫,因為我們是在跟一群戰鬥老油條拚刺刀,勝算太小了。”
聞杜鵑臉色鐵青,並不懼怕連城璧的權威。
“這些事,南方軍都通知過。”
“哼哼,通知過有屁用?打仗的是我們,戰場是在濟南,他們打個電話,發封電報,就是對咱們最大的支持了。其它的,一點忙都幫不上,不是嗎?”
聞杜鵑滿肚子牢騷,有些話直接說到了陳寶祥的心坎裏。
他混入貨台,出事必死。
外麵的人想幫都來不及,那麼,這幾乎就是自殺式襲擊,生還幾率太小了。
南方軍固守西南天險,企圖像三國之蜀漢一樣,與日寇分庭抗禮,夠聰明,也夠愚蠢。
蜀漢早亡,而今時今日之日本軍隊,比昔日的北魏大軍強悍百倍,飛機轟炸時,飛越崇山峻嶺,猶如探囊取物。
誰想固守,誰就要死於山城那種彈丸之地。
“好了,不要發牢騷了。要抗日,總要有人犧牲。我們參軍入伍之時,早就立誓,一定要為華夏之崛起,奉獻畢生之力,乃至於大好性命,你們都忘了嗎?”
陳寶祥默默吃飯,知道無法跟這些人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