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祥木然地看著畢敬,一個字都插不上嘴。
“龍頭車代表的是龍脈,衡王府是龍脈分支之一,雖然不是大清後裔,但同樣是王者。益都縣是古九州之一青州的核心……對了,對了,龍頭車藏在益都縣的衡王府!”
畢敬果然厲害,利用這些毫無關聯的線索,很快就推算出了徐虎子的真正價值。
這種邏輯關係合情合理,真正體現了畢敬的可怕之處。
陳寶祥看著對方胸口上的刀柄,恨不得那把刀再長一些,直接把畢敬插個透心涼,然後一命嗚呼,再也不能為日本鬼子賣命了。
“來人,把遊老板帶回去,抓住他,也能向軍部交代了。”
黑衣人闖進來,帶走了遊滄海,然後跟著畢敬離去。
喧囂了一夜的米飯鋪終於安靜下來,陳寶祥的心情就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仍然在惦記著顧蘭春,隻要畢敬出動日本巡邏隊,顧蘭春就很難逃出城去,更何況還帶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徐虎子?
清晨醒來,柳月娥刷鍋做飯。
昨夜的一切,並沒嚇著她。
她知道,隻要陳寶祥還活著,這個家就不會倒。
日出三竿之後,陳寶祥拎著籃子出門。
暗夜裏的慘烈爭鬥,到了白日,煙消雲散。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濟南人的脾性就是善於包容。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陳寶祥到了芙蓉街,南北望了望,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他先去了玉謙旗袍店,求見連城璧。
夥計帶著他到了後院,連城璧正握著一支三尺長的巨筆,在院中方磚上練字。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連城璧寫完最後一筆,看著陳寶祥。
“我來問問,有什麼事,我能幫忙?我在章丘還有幾個窮親戚,如果需要藏人,我也能幫忙……連小姐,昨晚上在米飯鋪發生了很多事,我也明白,這是你們的秘密……”
陳寶祥語無倫次,而連城璧隻是冷冷地看著他,並不插言。
等他說完,連城璧才皺了皺眉:“什麼意思?陳老板,一大早的,你嘟嘟囔囔,到底想說什麼?”
陳寶祥跺了跺腳:“我是說,在章丘那邊,我有地方能藏人,保證不會被日本鬼子抓到。”
“藏人,藏什麼人?”
“顧蘭春,徐虎子——顧蘭春帶走了徐虎子,滿城都是日本鬼子,藏不好的話,兩個人都完了。”
對方裝傻,陳寶祥隻能說實話。
“嗬嗬,陳老板,大清早的,你說什麼胡話呢?顧蘭春早就走了,遠離濟南城,至於那個徐虎子是誰,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走吧走吧,別囉嗦了,這些事跟你無關,也跟我無關……”
連城璧揮手,夥計過來,推著陳寶祥往外走。
“連小姐,我是真的想幫忙,求求你,我想幫忙……”
“陳老板,別胡說八道了,趕緊走吧!”
陳寶祥被推出來,站在街口,北風一吹,突然清醒過來。
“這是秘密,我滿街瞎轉悠,肯定是錯了,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