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看清了那兩人的麵目,一個豹頭環眼、體格魁梧,應該就是神槍會四當家奔雷虎。
另一個人身材瘦小,右腿微微有些跛了,走路一瘸一拐,一定是八方麵軍運金隊的交通員。
三人換過衣服,再次出來,圍著一張方桌坐下。
“徐交通員,聽說,招遠方麵還有大量黃金運過來,至少有上萬兩,是真的嗎?”
趙無極端著茶壺,給大家倒水。
徐虎子回應:“是,沒錯。”
他的表情十分緊張,開口之時,上下牙齒相碰,發出無法控製的嘚嘚聲。
“到底有多少呢?”
“三,三……萬兩,三萬兩。”
趙無極笑了:“三萬兩,一萬兩等於是一座金山,三萬兩就是三座金山。你們八方麵軍有多大的能耐,敢誇口說,在鬼子的層層封鎖之下,把三萬兩黃金從招遠運到微山湖?這不是說笑話嗎?”
“是,是真的,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樣。我是交通員,隻負責傳遞消息……不管其它事。上級交代什麼,我……原樣傳達就是了……”
陳寶祥對於三萬兩黃金不感興趣,那是一件很遙遠的事。
當下,梅花公館應該已經血流成河。
鬼子發現之後,一定會迅速集結,四處搜捕,萬字巷也不保險。
他必須保證顧蘭春的安全,先躲過今晚再說。
“你的意思是,不管有多少黃金,都是別人的事。你始終置身事外,跟八方麵軍的主力無關,對不對?”
趙無極咄咄逼人,對準了徐虎子。
徐虎子幾乎要哭出來:“我就是個送信的,大俠,別難為我,你有本事,去找正規軍……我就管送信,我跟日本人也說了,我就是個送信的——”
猛然間,室內氣氛驟降到冰點。
因為徐虎子應該是說漏了嘴,把發生在梅花公館裏的事,都說了出來。
“你全交代了?”
“我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徐虎子慌了,猛地站起來。
他想跑,可門口、窗口有人牢牢把住,十幾支短槍,一起指向了他。
“我沒有,我是個送信的,鬼子也知道,我就是個送信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想為自己辯白,但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再也無法更改。
趙無極冷笑:“好啊,好啊,你跟鬼子說了那麼多,看起來,就算我們不救你,日本人也不舍得殺你。說說吧,你到底向鬼子交待了什麼?”
陳寶祥覺得,胃裏火燒火燎。
他想不到,大家冒死救出了交通員,卻毫無用處。
如果鬼子知道千兩黃金的埋藏地點,一個電話打過去,濰縣的鬼子就會出動,把黃金挖出來帶走。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說,我也不知道黃金藏哪兒了……運金隊的人跟鬼子打遭遇戰,都死了,都死了……”
徐虎子語無倫次,完全慌了手腳。
陳寶祥看得清楚,對於這種吃裏扒外的小角色,別說是鬼子看不上,就連八方麵軍也看不上。
“好啊,我們辛辛苦苦,救出來一個漢奸?”
徐虎子後退一步,突然跪倒:“大俠們,饒了我吧,我不是交通員,鬼子說,讓我留在地牢裏,冒充他。不管誰來救人,就老老實實跟著,混進八方麵軍的隊伍裏,就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