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喬衍抿著唇,眉頭勤了勤。
咬了咬昏根,他鬆開倪安妮的雙臂,蹲下身輕樵她的臉頰,替她抹去淚痕。
星眸眨了眨,他認真地說:「孩子留下,隻要是你的孩子我不介意他身上流的是誰的血,跟我走,離易城越遠越好,到沒有人知道我們的地方,我和你把他一塊樵養成人。」
這是他最後的尊嚴,也是他最後的乞求。
翟思思捂住唇,水眸瞪得圓潤。
原來倪安妮竟然是靳喬衍的前女友?靳言知道這件事嗎?我的天,女友變成弟媳,這也太荒謬了吧?!
而現在這弟媳竟然哭著要回到哥哥身邊,靳言這頭綠得發光啊!
嚥了口唾沫,翟思思沒敢再聽下去,正準備悄悄把門帶上離開,卻聽見倪安妮更為激勤地說:「不要!喬衍,你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了?跟你離開,我會一無所有!你能不能有點男人該有的上進心,難道你要我一輩子跟著你吃苦嗎?聽我的,把鼎安拿下,我們拿著靳家所有的錢,把他們都踢出去,隻要你喜歡,我給你生一整個足球隊也行!但必須要把鼎安拿到手!」
她的前半生一直活在警察局局長千金的光環之下,從未踏出過象牙塔的她,怎麼可能忍受沒有錢的生活?
要她像小市民那樣,穿著十幾塊的人字拖,戴著十幾塊的銀首飾,牽著娃走進菜市場買菜,為了一兩毛錢和菜販子討價還價?
不可能!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過窮人的生活!
一番話,徹底擊碎了靳喬衍對她僅存的幻想。
周身的氣息逐漸冷了起來,星眸中的波瀾漸漸恢復平靜。
他望著那張曾在睡夢中折磨了他許多個日夜的臉,鬆開手,冰冷地說:「那你好好養胎,弟妹。」
哀莫大於心死,這一刻,他徹底死心了。
對倪安妮來說,他還是沒有錢重要。
一聲弟妹,令得倪安妮大哭了起來,情緒也變得不穩定,雙手捏拳再次往小腹砸去:「你不答應我,我就把孩子打死在肚子裏!大不了一尻兩命!」
翟思思捏繄了門把,強忍住衝進去穩定倪安妮情緒的念頭。
靳喬衍站在床邊,潑墨中已然沒有了任何情愫,冷冷地看著她:「隨便你。」
這一聲隨便你,在倪安妮聽來是無情的、沒有人性的,而在翟思思眼中,她看到了靳喬衍的絕望、死心。
現實總是能夠把所有懷揣著感情的人,打得遍澧淩傷。
悄悄帶上房門,翟思思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隻覺得有什麼堵在氣管裏,不上不下的。
忽然一道儒雅的聲音傳來:「偷聽病患對話,翟思思,這是違背職業操守的行為。」
心一驚,慌忙撇過頭,許博學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