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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風燕衝出水麵後在空中並沒有飛出很遠,超強的吸收靈識的特點讓姚不醒幾近昏厥,現在隻是強大的意誌在支撐著自己,他身上掛著照明水晶,他想阿林是肯定能注意到自己的。
勉強控製禦風燕在岸邊降落後,等到收起禦風燕,姚不醒已經是躺在了地上,大口喘著氣,看著頭頂偶爾透過極小的縫隙穿越而來的陽光,他知道了現在是白天。
“白天正好啊,還是白天好。”
姚不醒此時的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一場身在黑暗的、仿佛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一絲絲的陽光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黑暗森林,已經讓這個少年感受到了它的可怕之處,不僅僅是死亡,還有失去同伴時那種無力的絕望感。
當他看到不遠處的鳥籠和從衝出來的阿林時,最後一根精神防線坍塌了,眼前的紅色光芒在眼中逐漸變暗,最後消失,終於,他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姚不醒在意識的世界裏,再一次看到了當初的那個小男孩,隻是這一次,他好像變高了,說明他長到了。
這裏是一間昏暗的房間,裏麵隻有一盞巨大的蠟燭,放在房間中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桌子不大,比一般人家的八仙桌略小一些,上麵布滿了灰塵,而在桌子一旁的不遠處,牆邊有一張小床,男孩就躺在上麵,閉著眼睛,在思索著什麼,姚不醒找他肯定沒有睡著,因為此時在床邊,還有一個成年人,這個成年人姚不醒此前沒有見過,不知道他是誰,但此人穿著紫袍,臉上白淨,看起來很年輕,大約40歲左右。
他們沒有對話,或者說姚不醒在意識的世界中從來就沒有看到誰說過話,有時候這讓他很鬱悶,因為他無法判斷眼前的人在說什麼。
不過他感覺到中年人對男孩再說著什麼,而男孩一開始並不在意,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沒有把中年人的話當一回事,隻是在一旁閉眼休息。但到後來,中年人不知道說了什麼,男孩猛然睜大的眼睛並坐了起來,他死死看著中年人,似乎在質問著什麼,後來男孩越說越激動,甚至於起身要和中年人動手。
姚不醒看到男孩從懷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對煉器已經入了門的他自然能看出來這是意見煉器物,結合自己上次看到的場景,這個男孩必然是一名百煉師,來不及驚歎天才二字時,男孩已經被紫袍中年人給製服了,並且匕首也被沒收。
後來紫袍人走了,男孩獨自一人呆在這昏暗的房間中,隨即又回到簡陋的床上,閉目休息。
一陣天旋地轉,他聽到有人在呼喚著自己,但是他很累,真的很累,連續多日的超負荷,讓他的靈識世界枯竭又重生,雖然這對修煉有好處,但他依然很來,想在意識的深處好好休息,直到世界真的毀滅也在所不惜。
但是呼喚聲更大而來,他想到了死去的巴爾,還有剩餘的傭兵,這些本是巴爾的責任,但是現在,變成了他的責任,一條發著光的繩子從意識的天空上垂落下來,垂到了自己的麵前,於是他順著這條發光的繩子,走出了自己意識最黑暗的角落。
緩緩睜開眼睛,姚不醒看到一張美麗的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是一張女孩子的臉。
隨即大腦才反應過來,這是阿林的臉。
阿林看到姚不醒醒來之後,欣喜若狂,她的眼睛紅了,明顯哭過,對於一個常年在刀口舔血的女人來說,這很少見,不,應該是沒有人見過,因為黑暗森林,真的不需要眼淚。
姚不醒被扶了起來,他此時還是很虛弱,但是已經好了很多,而他起身後被問及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心中一顫,悲傷不免又從心頭起。
“葉青,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