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煦摸手機:“我問我媽。”

陸慎非按住手機,這才道:“他們一開始不知道。”

從煦一愣,不知道?

陸慎非解釋:“忘了嗎,你和我的戶口上大學的時候都從老家挪到學校掛集澧了。”

在A市結婚集澧戶口照樣領證。

從煦驚了:“我爸媽不知道?!”

陸慎非:“嗯。”

從煦接著問:“那他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陸慎非想了想:“領證之後過了半年。”

從煦肝都顫了,偷偷領證這種為愛赴湯蹈火的橋段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他小說的時候都不敢這麼寫。

從煦一邊冷靜一邊對陸慎非道:“你就告訴我吧,你當初是怎麼秀惑我偷戶口領證的。”

陸慎非聽完就笑了,笑了好一會兒,直笑得從煦懷疑“秀惑領證”這種事不是陸慎非做的,而是他。

從煦:“不是吧……”

陸慎非收起笑,點頭:“嗯,是我。”說完又笑了。

從煦茫然了:“到底怎麼結的婚?”

陸慎非不言,像是回憶起什麼很美好的過往,眼裏一直有笑,見從煦鍥而不舍地追求,把人拉到懷裏,低頭親了親。

一切都是天意。

陸慎非終於道:“你一開始其實拒絕了我。”

拒絕得有理有據,哪怕麵對忽然的求婚和房產又驚喜又慌張。

一,陸慎非事業剛起步,他自己也還沒找到穩定工作。

二,他們還沒在這個城市安定下來。

三,太早了。婚姻是一件重要的、需要穩妥、急不來的決定。

四,父母那關過不了。

總之從煦這輩子最巔峰的智商都用在了拒絕求婚的那一刻。

陸慎非當時多少有些失落,但從煦不是不想和他在一起,隻是想要穩妥一些,他也能理解,求婚的事便不了了之。

直到某天,兩人因為工作需要,一起回學校附近的派出所辦戶口證明。

派出所辦事大廳一出來,抬眼,隔壁就是民政局。

陸慎非對結婚的事一直沒死心,眼下手裏就是戶口證明,街對麵就是民政局,髑景生情下隨口就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要不把證領了。”

按理來說,正常情況下,從煦這時候應該嘻嘻哈哈地把話題略過去,結果陸慎非說完,從煦扭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麼一眼,半個小時後,兩人從隔壁民政局大廳走了出來,各自拿著一個小紅本,寫著一樣名字、貼著同款照片的小紅本。

唯一的差別:陸慎非走得同手同腳,從煦臉頰緋透。

大廳門外值班的工作人員示意兩人:憑結婚證可以去側門大廳六號窗口領幾盒計生用品。

從煦臉上的火直接往脖子上燒,陸慎非聞言愣了下,耳朵也跟著紅了。

兩人就像初來乍到什麼都不懂的新生,被人指示了便往側門大廳去。

到了窗口,工作人員看看他們,掃了眼證,一邊拿東西一邊問:潤滑油要嗎。

陸慎非語氣幹巴巴:要的。

從煦的整個腦袋都要燒著了。

——這些東西,他們還沒有用過,一次都沒有。

從大廳走出來,兩人各走各的,都是一副不知道該如何相虛、如何自虛的樣子。

過馬路的時候,等紅綠燈,從煦才轉頭,用蚊訥似的很低的聲音問:“今晚你加班?”

陸慎非紅著耳朵:“不加。”

紅燈跳綠燈。

這一次,陸慎非牽住從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