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人這種時刻怕痛怕死,宋穀雨也怕,他在想,閉上眼睛會不會少痛一點,也在想,死了之後牛頭馬麵什麽時候來抓人,他還可以留在人間看江巡多久。
刀片抵上脖頸前一瞬,他冰冷的身體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溫熱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來人捂住他的眼睛,在他耳邊溫柔輕語,“穀雨別怕,我在。”
趙知州:“!”
主持人:“!!”
粉絲與媒體:“!!!”
這一切在短短幾秒內發生,待人們反應過來,男生已經被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台上的江巡踢開幾米遠。
但不可避免的,江巡擋在宋穀雨脖子前的手臂被割破了,好在冬天衣服厚,有了衣服緩衝,江巡並沒有傷到要害,隻是流了滿手的血看起來有些恐怖。
台上台下亂作一團,今天來現場的都是沒經歷過什麽大場麵的小姑娘,目睹全過程,有被嚇哭的,有義憤填膺喊著保安抓人的,加上媒體唯恐不亂地擠上去拍拍拍,眼下的現場主打的就是一個躁動不安,主持人控不住場,幹脆拿著話筒衝上去逮行凶的暴徒。
安保人員很給力,很快製住爬起來又想暴動的男生,被扭送警局前,男生執拗回頭,看著宋穀雨,眼神怨恨,“宋穀雨,他有什麽好,他拋棄過你一次你忘了嗎,你為什麽還要犯賤跟他在一起。你看看我,我有什麽比不上他的,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本該是我啊。”
男生的任何叫囂,宋穀雨通通充耳不聞,他眼睛通紅,小心翼翼包著江巡的手臂,扶著他跳上趙知州的保姆車,衝往醫院去。
途中他差點摔倒兩次,要不是強撐著要送江巡去醫院,他可能跌倒了,腳軟了就起不來了。
至於男生說的話,宋穀雨不是沒有聽見,他隻是懶得分神給無關緊要的人,男生怨恨也好癡戀也罷,這都跟他沒關係,說的什麽誰跟誰最有資格在一起的話,更是無稽之談。
沙季百,自己做的惡自己承受吧,憑什麽拉著江巡跟你比,你有什麽比得上他的,你這種人,隻配蹲在警察局裏懺悔。
一個月之後。
江巡手臂上的傷已經結痂好全了,隻是留下了一條永久性疤痕,宋穀雨親眼看著他手臂痊愈的過程中,偷偷掉過很多次眼淚,但江巡總能適時發現,抱著他,吻掉他的眼淚,溫柔地說自己不痛。
不痛,但是傷疤卻永久留下了。
宋穀雨被發現後就不哭了,隻是他摸江巡手臂的次數變多,有時候半夜江巡醒來,能夠感受到手臂上的濕潤,宋穀雨的臉頰就貼在他手上,不知道那是他的眼淚,還是唇瓣親吻過後留下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