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萱是個十分開明的母親,對於柳文的事情上從來不會去指手畫腳。柳文住在家中她嘴上雖然說著他煩,心裏也是歡喜的

柳文要求搬出去,她自然也沒有意見,孩子想要自立這是應該的。

柳文搬家那天十分意

氣風發,說是和同事在京都租的一套公寓。

柳然和柯炎也沒說什麽,他們歡送柳文出門,三天後柳文就哭著回來了。他控訴說那個同事太髒了,上廁所不衝水、煮飯不清潔、還喜歡帶不三不四的人回來。

於是,自立的柳文搬出3天後就搬回來了,付了兩個月的房租讓同事另外再找人合租或者去換個小房子。

白貼了工資進去,柳文感覺人生都灰暗了。

而柯炎在上了大學以後的第一學年也選擇了住宿,秋蘭萱不舍地送他去了學校,柳文當時就酸酸地說:“想當年我獨自一人離開海青市勇闖京都的時候,也不見你對兒子有什麽不舍的。”

當然,這不過是柳家的一些小事、小情趣。但是,這些記憶裏,她和他們的點滴和如今眼前兄弟兩的相處似乎重疊一般。

柳然竟然有點想兩位哥哥了……

而找到了尚銘誠的白翌謹教訓一頓弟弟以後,這才對柳然說:“謝謝你聯絡我。”

柳然嗯了聲,她將奶茶吸光,將空瓶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裏。然後對白翌謹說:“我先回去了。”

見柳然轉身要走,白翌謹一股衝動,突然出聲叫住她:“然然。”

這一聲“然然”隔了多少個光陰,如今再響起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他不知道柳然是怎麽過的這些年,想來不會糟。

她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麽過的這些年,沒有想象中好、也沒想象中糟。

他跟白嫣然分開的時候已經7歲了,人生最為炙熱純真的感情,他付給了白嫣然。

那時候,母子相依為命,無論誰說一句白嫣然不好,他都和一隻刺蝟一樣,恨不能打的他們跪下給媽媽說對不起。

沒人知道他的母親帶著他生活有多辛苦,他看在眼裏疼在心裏,哪怕在知道了母親的卑劣以後,也不可能做到毫無感情的舍棄。

他被帶到了京都的時候,他不知道坐牢意味著什麽。

他等著媽媽出來,帶著他回到那個小小的公寓,過著母子兩的幸福生活。在那裏,他還有小夥伴,然然將會是他接下來人生中最為重要的一員參與其中。

可惜,多年後他始終沒有等來母親回來的消息。

而父親卻在帶他回到京都

沒多久就娶了一個嬌俏可人的後媽,小小年齡的白翌謹深知作為私生子的不易,他盡量小心翼翼,他不惹後媽生氣,不給父親添麻煩。

天生就送上門的好腦子,也讓他在之後的事情裏越來越順遂。才7、8歲的孩子,卻越來越懂事。這是白翌謹的悲,卻也是他的喜。

他的運氣很好,後媽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不曾虧待他。

可是,隻有在這樣的環境中生活過的人才知道,不曾虧待不代表他生活的有多舒心。

一個危機四伏的豪門世家,一個娘家背景強硬的後媽。還有一個可愛的弟弟,維持這之間的平衡,是白翌謹一直在努力的。

而這些努力總是要付出代價,白翌謹變得更沉默、更敏感、也更堅定。

當時在班級裏再見柳然,他難免想起了多年前在陽光小區的無憂無慮,想起了和她的開心記憶。

竟有一種隔著薄紗看過去的朦朧感,然而這些美好的記憶裏都豎著一座巨大的石山。

那就是柳然和白嫣然之間的那些事,以及他如今不尷不尬的身份。

所以,最後他什麽都沒有說。慢慢的和柳然疏遠,是對自己也是對柳然的一種負責吧!

這聲“然然”不但喊起了白翌謹的記憶,也喊醒了柳然對他的記憶。

但,記憶始終是記憶,過去了始終過去了,如今世界早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物是人非是時間送給他們的送別禮。

柳然將臉邊的頭髮別到耳後,身後金光燦燦的餘暉,她笑了笑轉身離開。

尚銘誠抬頭見自家哥哥看呆了,可憐地想:哥哥真可憐,女神都不看他,也不應他。看來,女神更喜歡我。

***

晚上,白翌謹帶著尚銘誠回去的時候,後媽夏蘿就非常擔心地問:“他去哪裏?司機找了半天。”

白翌謹笑著說:“去我學校找我,我同學看見告訴我的。”

夏蘿聽了哭笑不得,拍了尚銘誠一下:“怎麽想的呢一個人就敢跑出去,要是被人抓了看你怎麽辦?”

尚銘誠捂著被打的腦袋天真無邪地說:“我這麽聰明才不會被壞人抓呢!”

夏蘿被逗笑了,但還是不忘拿著柳條小抽了他一頓:“一個小孩子跑走是很危險的事情,你明明跑走了,卻還

不知悔改,還敢頂嘴。不打一頓,看來你是記不住了。”

尚銘誠淒厲慘叫:“哥哥救我!!!”

白翌謹認真看了他一眼,然後無情地轉開頭說:“你媽說的對。”

尚銘誠:“/(ㄒoㄒ)/~~”哥哥愛愛我吧!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尚銘誠就想起了柳然說的話。

他就端著碗,認認真真地問尚樊宇:“爸爸,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尚樊宇點頭,尚銘誠就認認真真地問:“你知道柳然嗎?”

尚樊宇手上的碗一抖,夏蘿立馬就注意到了,她奇怪地看向尚樊宇。

尚樊宇也震驚地問尚銘誠:“你為什麽問這個?”

尚銘誠:“我今天去學校找哥哥時候遇見這個姐姐了,她和我說她認識你,還和我說她和你打過架。那爸爸,她和你打架,你們誰贏了?”

尚樊宇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深吸一口氣說:“我沒有和她打架過。”

夏蘿皺眉:“怎麽了認識的嗎?”

尚樊宇看了夏蘿一眼,沒有應。

說起來,柳然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可以說是他和夏蘿的媒人了。

柳然啥也沒做,緊通過輿論就差點逼的他們尚家退出尚氏集團。

最後尚樊宇沒有辦法,通過聯姻的方式娶了夏蘿,也拉了資金進來,因此給他帶來了很多的時間,爭取下來了機會。

如今,再聽柳然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竟然感覺十分陌生。

當初,這兩個字明明是就算在睡覺的時候都會喊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