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哪裏還記得他,隻能隨便應和。
柳然抱著懷裏的雪梨說:“要籃子裝。”
柳文&柯炎:“……”不偷人家的梨,倒挺不客氣的。
男子抬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好,然然等等,我這個籃子給你好不好?”
柳然糾結地看了一眼,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男子將自己的籃子給他們裝了雪梨,還多摘了一些搭上。滿滿的一大籃子,可以看的出來,他和柳然的關係確實很好,一路上對柳然進城的事情都詳細的問了。
聽到去節目,被催債的劇情他還很擔心,怕她被欺負。
柳然卻一臉淡定,他就知道這些事情對於柳然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麽難度。
柯炎十分好奇,問柳一凡:“你為什麽那麽喜歡柳然?”
男子聽了這話,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因為她長的可愛啊!”
看見柯炎看自己的眼神突然變的驚恐,男子就笑了:“我開玩笑的,其實是因為她幫過我。”
柯炎:“……”柳然重生以後的任務就是幫助人嗎?從他認識她開始,她似乎就一直在幫助人。薑嵐、自己、白翌謹……
說起往事,柳一凡臉上笑容溫柔:“我的經歷其實很普通,有一次我去鎮上吃飯沒帶錢,手機又剛好壞了,因為付不了款老板不讓走。”
這確實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柯炎知道,一件再普通的事情,在不同的人身上也有著不同的難度。
而人總是喜歡去批判別人,如果別人不接受,她還會加一句:要是我的話,就如何如何。
比如,柯炎剛破產的時候連蛋都不會煎,會煎蛋的人是不是要說他一句“餓死也是活該。”?甚至,大多數人會“換位思考”,如果是我在他那個位置,我就不會這樣。
柳一凡:“你也知道,我是村長的兒子。讀了大學、考了研究,結果回來包了山務農,村裏人都笑我。那段時間我心思特別敏感,變得死要麵子活受罪。”
想到這些過往,柳一凡已經不再感到難堪,甚至能語氣平淡地說:“所以,在飯店被老板抓著,說我吃霸王餐要報警,我心裏都羞憤地想死,感覺給我爸丟臉了。”
“那時候一群客人在那圍觀,我都不敢抬頭看他們的表情。然然和她奶奶突然就推門進來。我當時差點就想跑,吃霸王餐還遇到一個同村的,就覺得這輩子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沒想到然然一看見我,就上前往我麵前拍了張百元大鈔,並大聲說‘我看中你的大白梨了,奶奶說是你的,這個給你,你賣給我。’”
柯炎:“……這也太霸氣了。”
柳一凡很讚同這話:“那時候的然然尤其霸氣,比現在要霸氣多了。說話做事說一不二,以前柳奶奶家就數柳鈺崇最調皮,被柳然打了兩次就安靜了。”
柳一凡說完柳然的霸氣,又開始沉默在自我感動中:“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她解決了我的困境。滴水之恩當以泉湧想報,我告訴她,以後後山的大白梨她可以隨便吃。”
柯炎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不是想打擊你,你為什麽不和柳奶奶借錢呢?也不用欠這麽大的恩惠。”
柳一凡:“⊙-⊙?”
柯炎見他沉默然後說:“我可以明白你當時因為處境的關係,所以一時見到村民感覺羞憤,借錢沒想到,也不想收他們的錢。那你……為什麽不借他們的手機給你朋友或你爸打個電話呢這一樣也可以解決問題。”
柳一凡:“……⊙-⊙?”
柯炎的問題簡單明了,柳一凡想了好一會兒,發現如果是現在的自己,在那個處境竟然有無數種解決方法。那為什麽在當時卻想不到呢
柳文呲笑一聲給出了原因:“因為人傻梨多啊!”白送梨。
柳一凡:“……”
柳然淡淡看了柳文一眼:“傻?”
對於這個說法,柳然有自己的看法,她並不認可柳文的話:“你可知道什麽叫你之蜜餞我之□□嗎?”
柳文冷冷的笑,你個一年級的小豆芽都知道,他能不知道?於是,他大聲地回:“知道。”
柳然就看著前方的路說:“任何情況下,都有出路。任何時候,拚一把總是不虧的。努力了就不會後悔,失敗了向前看才是正確的。”
柳文鼓掌:“說的多好?”
柳然輕笑一聲:“你能在每一次的困境都做到嗎?永遠不消沉、永遠向前看?”
柳文頓時停住:“……”
人生如果都能像說的那樣一帆風順,那當然很好。成功的人總是有很多為人津津樂道的事情,不過這個世界到底還是普通人多。
柳然看多了這樣的事情,他看見過在路邊被喪屍抓住了吃的人。他沒有掙紮,車裏的人都笑他不知道逃跑,明明右手邊就有一條出路。
後來才發現喪屍群中有一隻12級喪屍,換成笑他的那些人,也一樣逃不掉。
柳然見過有女人因為實在生活不下去了,自賣自身,隊伍的人笑她不自愛。同樣都是女人,他們的隊長柳然卻可以居於人上。
柳然笑問:“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到達我的成就?”
隊伍沉默了下去,柳然的話無論對錯他們是都不敢反駁的。心裏未必服,但卻不得不服。
如果不了解,就不要輕易說出口:這件事情在我看來很簡單啊!你自己沒做到,也是活該。
與你簡單的事情,與別人卻可能困難重重。與你困難的事情,與別人也可能簡單。
甚至與誰都簡單的事情,可能在當時,他就是做到不到。
柳文硬聲回:“我可以做到的。”
柳然都無語了:“……你要能做到,你為什麽染白發?叛逆這個坎你都過去,竟然還妄想垮人生這個大坎?”
柳文:“……白發其實沒那麽糟吧?”
柯炎笑了聲:“你白發挺好看,不過然然說的是對的。”沒有人是一帆風順的,每一個人生的坎對於本人來說,都是困難的,能幫則幫,不幫就閉嘴。
他的馬屁猝不及防,柳然很受用。
身邊的柳一凡隻是爽朗的笑,沒有因為柳文說自己傻而生氣:“哈哈哈哈哈……沒事沒事,那時候我確實傻,我回去我爸罵了我半天,說是打個電話能解決的事情,我硬是要和沉默。所以,我爸是我爸,而我隻是我。那時候的我是我,這時候的我也是我。”
柳一凡的人生早已經不一樣,那一次的一百元讓他突然明白,原來他覺得那樣困難的事情,隻是一百塊錢而已。
柯炎也第一次審視了這他,氣度大膽子大,以後也會有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