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發出“吱呀”的聲音時,站在長長的隊伍裏,子矜恍惚有種錯覺:自己就是電視小說裏說的前途無量女主。
“大興府李蘭。”
“濟南府林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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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同的是,小說裏的女主是後備嬪妃,而自己是準宮女。
今年是萬曆二十九年,自己重生後的第九個年頭。也是太子大婚的一年。皇帝昭告天下,為太子府征召女官、宮女。子矜就是被家裏賣了來的。生活所迫嘛,可以理解。自從養父去世,子矜在那個家裏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來太子府,未嚐不是一條出路。
“保定府客子矜”太子府門前放著一張暗紅色的梨木螭紋長桌,桌上攤開這一本花名冊,桌角放著幾摞名帖,桌前坐著一個身著深綠色襖裙的女子,三十歲左右,她旁邊站著一個太監,也是三十多歲的樣子,手裏是一本厚厚的花名冊,用尖細的嗓音唱名。和他平行而立的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女子,手裏也是一遝名帖,那太監每念一個名字,那個女孩就給一張名帖,新來的宮女的便領了名帖跨進那高高的門檻。
隻是,子矜她們進的是後門。
子矜今年虛十歲,和她同批的女童共十六個,還有三十二個成年女孩,後來才子矜才知道,從小培養的都是女官,成年的都是宮女。
太子府與皇宮規製相似,隻是都縮小了一號。宮裏有六局一司,即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功、宮正,太子府裏亦然。十六個女童分別被分在了這七個部門,子矜和另一個宣州府的女孩傅嬌被分到了宮正司,宮正司設宮正一人,司正二人,典正二人,女史四人,又有阿監、副監各二人。宮正掌糾察宮闈、戒令謫罪之事,大事則奏聞,司正典正佐之,女史掌書記功過。
作為封建社會的女子是很不容易的,琴棋書畫,針織女紅,詩書禮儀,十六個女童每天就是在學這些東西,其中還穿插著大明律例,宮規,太子府規什麼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沒多少空閑時間。
在客家生活的五年,讓子矜學會了隱忍。前世看的大量小說也告訴她:低調王道。所以子矜在太子府凡事隻做七分,話隻說三分。雖然隻有短短三個月,卻也分出了三六九等。在這十六個人裏,子矜隻算中等偏上的水平,毫不引人注目。論成績,她不如揚州府的蘇采瓊樣樣第一;論姿色,她不如大興府的李蘭嫵媚妖嬈;論做人,她不如鳳陽府的柳知雲八麵玲瓏。然而,性格溫和,不言不語的子矜卻擁有最廣大的群眾基礎,如果當時也搞民主選舉,子矜必能拔得頭籌。然而在這裏,說話算數的,是上司。
萬曆二十九年七月初十日,宜嫁娶、沐浴、出行,忌喪葬、動土、開業。
這天,是皇太子迎娶太子妃郭氏的日子。皇太子妃郭氏,名嫻,小字淑惠。順天人。父維城以女貴,封博平伯。
整個京城裏都是張燈結彩的,教習的女官師傅們都去忙昏禮了,女童們放了一天假。同屋的傅嬌想拉子矜一起去看熱鬧,子矜不喜歡人擠人的嘈雜便拒絕了。傅嬌隻好找隔壁屋的人去。
其實,子矜也想去看,她還沒見過原汁原味的古代富貴人家的昏禮呢,雖然也見過村裏人家成親的,但市井小民嫌六禮繁瑣,隻餘納采、納征、親迎三禮。隻有極重禮儀的高門大戶才行完整的六禮。
子矜一直覺得現代的婚紗教堂不符合她心目中的喜慶的昏禮,鑽石戒指也遠不如結發同心那樣浪漫,她夢想著有一天自己能鳳冠霞帔坐著大紅花轎與自己的夫君結發合巹,許下“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然而這一切在她踏進太子府時已經幻滅。還沒來得及出生,便已經死亡。
收拾了心情,子矜一個人在屋子裏溫書,一卷《烈女傳》半天也沒翻一頁。她在冥思,她在回想,回想自己前世看過的《明朝那些事兒》,那是唯一一本她看過的寫明史的書,也是她愛不釋手的史書。
朱常洛,朱常洛,萬曆皇帝寵信貴妃鄭氏欲立其子皇三子朱常洵為太子,卻擰不過滿朝文武無奈之下立恭妃王氏所生的長子也就是朱常洛為太子。朱常洛的生母原是一名宮女,被皇帝偶然臨幸,一夜春宵,幸運中獎,她被封妃。大明帝國也迎來了它的新一任繼承人。不過萬曆同誌貌似視其為自己一生的汙點啊~
可憐的太子童鞋貌似當了一個月的皇帝就殯天了啊~然後是他的長子朱由校登基,貌似是個木匠兼文盲啊~話說他母親是誰來著。。。。。。哦,對了,也姓王,還有一個很有名的女人——李選侍,控製著朱由校想當太後來著。是楊漣同誌奮不顧身鬥智鬥勇把朱由校解救出來扶上皇位的,然後就是無數電視劇裏演的九千歲魏忠賢禍禍東林黨人把大明搞的不成樣子了。不過明月說魏忠賢一開始不叫魏忠賢叫什麼。。。。李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