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鏘鏘——
最終聖器在現世界中眾多瞠目結舌的訝異眼神中,竟然寸寸斷裂,化為暗淡的粉末!
死了,他真的死了……
這一切的一切,他們真的賭贏了!
這一刻,無數看見此景的人們都如蒙大赦,像是壓在心上許久的重石,得以放下。
“呼哧、呼哧……”
不知是誰的粗喘聲,為這場喧鬧與艱難的遊戲畫上了句號。常言道最後一分鍾營救,他們這可是最後一秒鍾營救呀。
左子橙一下子癱倒在地,看了眼遠處洗淨鉛華的五個王座,慶幸說:“聖器手段千變萬化,還是傅佬想出的這一招絕。不到最後一秒鍾不『露』底牌,免得聖器又在中間做手腳。”
遠處虛晃的黑影總算能靠近羅盤,鬼怪神明皆喜極而泣,揮舞著雙手擁進來。現實世界的人類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勝了。
鬼王真的勝利了!夢想擁抱現,噩夢般的一切隨著陰霾褪去,這漫長的一夜終於過去,天際線隱隱泛出魚肚白,那是希望的顏『色』。
盛鈺體力恢復,走向左子橙,重重的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怒道:“你既然能認出我,為什麽不給暗示?還以為你們都認錯了人!”
左子橙被打的吃痛,這個時候竟然還能無辜的笑出聲來:“冤枉啊!壓根就沒認出你啊,隻知道剛剛那個哭唧唧的家夥,是聖器假扮的你。至於真正的你在哪裏,是聖器死後才知道的。”
盛鈺愣住,看著胖子和盛冬離。
兩人從頭到尾都被瞞著,此時吃驚的心情不亞於盛鈺,不亞於現世界的人們。胖子甚至還驚奇的看著盛鈺:“你真的是我盛哥?”
“滾!”盛鈺罵他。
於是胖子就滾了,還帶著盛冬離,兩人一個比一個心虛,一直滾到了王座附近才停下。
左子橙立即推鍋說:“傅佬告訴的,這一切都是傅佬安排的,你可別把氣往身上撒啊。”
說著,他嘿嘿嘿衝傅裏鄴擠眉弄眼,轉身跑到了神明鬼怪圈子裏,左擁右抱呼來喝去,看上去好不快哉,哪裏還有剛剛崩潰辨人的模樣。
人群仿佛一瞬間圍攏,轉瞬間又很會看眼『色』的全部散開。獨立空間留給貪婪與傲慢兩大鬼王,隻不過雖然離的遠,他們的關注卻一直沒有偏移,總是若有若無盯著兩位大佬。
“從小就是聽貪婪與傲慢兩位大人的傳說長大的,聽說他們關係不好!”
“聽說貪婪王為了躲避傲慢王,在自己的領地裏龜縮了數千年,這得是多大的仇啊。”
“誒……可我怎麽聽說他們倆是一對?”
最後這聲,可謂一聲激起千層浪,眾人激動的表示:“野史,你看的一定是野史!”
嘈雜的背景聲中,盛鈺深吸一口氣看向傅裏鄴,好奇問:“你到底是怎麽認出我來的?”
傅裏鄴沒有說話,隻是牽起了盛鈺的手,牽著他向前方走去。
他們所過之處,神明鬼怪紛紛忙不迭避讓開來,又是敬畏又是好奇的夾道偷偷觀察兩人。
正史野史,傳說神話……講這兩位大佬的故事在是太多了,而今天,他們又譜寫出新的歷史,被未來的神明鬼怪,甚至還包括人類,所有人都會口口傳頌,津津樂道他們的故事。
一直走到了王座前,傅裏鄴才停下。
事上就算他不停,盛鈺也要強行抓著他停下了,沒有其他原,隻是因為太燙了!
傅裏鄴的手心就像是一個小火爐,沒有任何修辭手法,就是字麵意義上的小火爐。翻開他的手掌一看——那張傲慢王卡牌漆黑似要滴墨。
“這是……?”盛鈺愣愣抬眸。
傅裏鄴笑著用另一隻手『揉』了『揉』他的頭,語氣平靜說:“鬼王失格的懲罰。越靠近你,就越背叛傲慢原罪,這塊卡牌已經燙很久了。所以從一開始,就知道你在哪根金柱上。”
盛鈺關注點完全不在什麽金柱不金柱,他心疼的攥住傅裏鄴的手,深思熟慮後認真說:“那怎麽辦,你會不會死?要不你以後不要靠近了。”
“萬年前,你說過這樣的話。為同樣的事,甚至自毀靈魂印記。”傅裏鄴的眼神像雪山之巔漂泊不散的冷霜,他一笑,那些霜寒都如遇春水般消散的幹幹淨淨:“這一次,絕對不會重蹈覆轍,讓悲劇再次上演。”
盛鈺驚訝:“你怎麽知道萬年前的事?”
傅裏鄴搖頭:“很快,你會想起。”
言談間,他們已經拾級而上,攜手走上了貪婪王座。
見到盛鈺擔憂中帶著不讚同的眼神,傅裏鄴終於妥協,沉聲說:“放心,已經找到了辦法。可以遏製住鬼王失格。”
盛鈺眯眼看他:“真的嗎,不相——”
‘信’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急不可耐的熾熱吞噬,唇齒磨礪間,兩人的身形幾乎要融合在一起,遠遠的看過去,竟如同一人般。
這時候,胖子和盛冬離都跑到王座上玩耍了,胖子回頭一看,好巧不巧看見正忘擁吻的兩人。他大驚失『色』,連忙捂住自己的小眼睛。
末了還從手縫裏偷偷去看。
盛冬離的聲音從背麵傳來,語氣帶著少年人特有的明麵炫耀:“胖子,快來看,的王座比你的好看!”
胖子立即上鉤,哪裏還顧得上這邊恩恩愛愛的小情侶,奮力一拍暴食王座,又‘騰’的一下子站起身喝道:“胡說!的王座比你的好看!”
說完,他自己又比了比兩個偌大的王座,驚愕發覺盛冬離的王座好像確實比他的好看那麽一兩分。他從鼻子裏呼出一口氣,“哼,好看頂個屁用,的王座可比你的威風多了。”
“廁所裏比大小就算了,你們還比王座的大小和美觀程度。”
左子橙翻了個白眼,他都懶得往王座上爬,更不屑於比對王座的絢麗程度。合格的成年人要麽像他一樣,左擁右抱醉倒溫柔鄉,要麽像盛鈺和傅裏鄴一樣,羞到他都沒眼看。
另一邊。
盛鈺被親的暈暈乎乎,腿腳都有些發軟,倚靠在王座邊緣。理智在瀕臨崩盤的時候險而又險的被他強行的拉了回來。
他推開傅裏鄴,微喘提醒說:“聖器告訴,他把羅盤上的情形直播到現世界了。”
傅裏鄴退後些許,眸『色』深沉的像要麵前人吞噬進去,他正『色』說:“隻是在檢查,看你是不是真的盛鈺。”
“???”
如果問號可以具象化,此時盛鈺的腦門上應該橫空蹦出好幾個問號了。他眯眼看向傅裏鄴,說:“可是你不是靠卡牌辨認的嗎?”
傅裏鄴麵不改『色』:“再確定一下。”
“這種東西怎麽確定??”盛鈺恍然大悟:“你隻是想繼續醫院門口沒有親到的那個吻吧!”
傅裏鄴歎氣,扶正盛鈺的身子,竟然打算半途而廢抽身而起:“如果你不想暴『露』我們的關係,沒問題,可以做你的地下情人。”
說著他後退,似乎被盛鈺幾番製止的動作傷到了心,看上去竟然有些招人憐。
“……等,你給。”
這一次盛鈺停頓了足足好幾秒鍾,他感覺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但他說不上來到底哪裏被套路了。最後隻能渾身躁意的閉眼:
“親就親,你放馬過來就是!”
天光大現,第一束耀眼的光暈傾撒在羅盤。它們與羅盤幽光交相輝映,相輔相成,猶如奏響了一曲壯麗聖歌,看得人心曠神怡。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的太陽同步破曉,黎明已至,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從劫難中逃脫的男男女女們擁抱在一起,有些興奮的大喊大叫,在街上撒歡的奔跑。有些則關緊了門窗,端上了一盤又一盤味道鮮美的魚肉,這些原本他們以為吃不上的菜,現如今化為甜鹹酸辣,一一入口。
簡單的柴米油鹽醬醋茶,竟然成為了從二十一層樓開始到現在,最叫人幸福的事情。
有些人吃著吃著,難免哭出了聲音。眼淚滴到飯菜裏,吃到嘴中卻總覺甘甜。
清陽曜靈,和風容與。
天,亮了。
——全書完。
作: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