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裏鄴不可能放任昏『迷』不醒的他不管,所以隻要兩個可能,一種可能『性』為在他昏『迷』以後,雨水越下越猛,將他們直接衝散開來。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再大的雨水,也不可能將他騰空衝到另外一個幹涸的地方。即便能,他此時不可能毫發無損,一點兒傷痕也沒有。
那麽隻剩下第二種可能,這也是唯一的可能:在雨水中漂泊之時,因為某種不可控的外力,他被轉移到了這個地方。
盛鈺起身,恨恨閉眼。
舊的恩怨明明已經解決,大家握手言和,但架不住新的血海深仇衝昏了頭腦。
如今鬼王已經分崩離析,大家都試圖努力過,到底是錯在了哪一步?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沿著前路走了幾步,天光逐漸變亮,黎明即將來臨。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這『迷』宮仿佛永無盡頭,盛鈺已經坐下來休息了數次。
終於,前方傳來人聲。
這人聲龐雜無比,似乎有數人在爭論,情緒聽上去都十分的激動。
有胖子,還有盛冬離,甚至連徐茶都在其中。盛鈺不禁鬆了一口氣,加快腳下的步伐,繞過一個個拐彎角,朝著聲源快步跑去。
‘嗖’的一聲,一道亮光直衝天際。
爭論聲戛然而止,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大家一時都愣住了。
盛鈺心中隻覺得詭異,用最快的速度奔過長長的走廊,與一人迎麵撞上。
是徐茶。
左子橙就在徐茶幾步路之後。
無論任何人看見這樣的景象,腦海中隻會出現一種念頭,那就是左子橙又在追殺徐茶。盛鈺正準備側身讓開,讓這兩人自己算帳,誰知道徐茶反應極快的反手抓住他的胳膊:
“抓到了!”他大呼。
“……?”盛鈺茫然。
這時後麵的幾人也追了上來,胖子、盛冬離,甚至是傅裏鄴都在,他們的表情一個比一個複雜,都頓在原地不說話。
當下,盛鈺一人麵對所有人。
徐茶的心髒附近破了個口子,衣服上的紅『色』血『液』已經幹枯,呈現一種詭異的黑。草草的做了包紮以後,他隻能勉強站立。
即便如此,他手上的力量分毫不減,攥的盛鈺手臂生疼,眉頭也跟著輕皺。
盛冬離忍不住說:“你先放開他。”
徐茶不可思議的回頭看:“怎麽,你要袒護他嗎?”
盛冬離說:“我沒有袒護的意思,隻是想冷靜下來聽哥哥是怎麽說的。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用意,你現在抓的太用力了。”
左子橙『插』嘴:“對,剛剛不是你攻擊,他才跑的麽,現在不是已經折返回來了。”
放手——眾人用眼神無聲『逼』迫徐茶。
徐茶哪裏是聽人說話的個『性』,他不僅不放手,還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塊匕首,就準備往盛鈺的脖子上架。‘叮’的一聲脆響,黑箭擊中匕首,將匕首擊落在地,徐茶也慌忙後退數步。
在他身後,傅裏鄴緩慢的放下審判日,盯著徐茶的視線幽幽的泛著冷光,將後者看的忍不住又後退一步,半點不敢再動手動腳。
不用多說,剛剛那支箭是由傅裏鄴放出。這就像是一個信號,有人動手了,第一個‘開葷’的人做下如此舉動,其他人也不必再顧忌什麽,紛紛拿起自己的趁手武器,麵『色』十分冷峻。
盛鈺隻覺得更茫然了。
他好像活在夢裏一樣,完全不知道麵前的這些人在幹什麽,在說什麽。
比他更加茫然不接的還有一人。
“好,你們好的很。”徐茶側臉吐出一口濁血,冷笑著抹掉嘴角的殘血,“你們雙標到我都想為你們鼓掌,他剛剛做的事情與我之前做的事有什麽區別嗎?在所有人努力想找到聖器,想要摧毀聖器,結束這個狗屁的二十一層樓的時候,忽然在背後捅一刀。”
頓了頓,他又目光赤紅的大罵:“盛鈺放走了聖器,犯下這麽大的錯誤,直到現在,你們一個兩個的,還要護著他嗎?!”
左子橙冷眼看他:“先不提盛鈺有沒有真的放走聖器。你做過的可不止背後捅刀。”
徐茶被他懟住,一時不知道怎麽繼續質問。
“你們在說什麽?”盛鈺忍不住皺眉,“什麽放走了聖器?”
一句話出,所有人詭異的沉默。
“哥……”盛冬離嘴唇蠕動幾下,臉『色』蒼白說:“你不記得了麽?就在剛剛,聖器即將成為完成形態,我們所有人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勉強遏製住它,差一點就能摧毀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