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橙笑了一聲, 掀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說:“我把我知道有關暗賽的事情告訴你們。你們告訴我……”
盛冬離打斷:“這個辦法不行,我們不能說出隱瞞的事情。”
“別急弟弟,先聽我說完唄。”
左子橙嘿嘿一笑, 說:“你們隻需要告訴我什麽應該做, 什麽事情又不能做。我想了想,還是願意盲目相信你哥。如果你哥要我不去幹什麽, 那我就不去幹, 這不就成啦。”
盛鈺失笑道:“一個緩兵之計而已,你看起來貌似很得意。”
左子橙說:“大帥哥,你有更好的辦法?”
“沒有。”盛鈺將筆記本收起來, 敲了敲麵前的桌麵,道:“來吧,暗賽是什麽?”
左子橙舉手:“回答這個問題之前。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麽會對暗賽感興趣吧!”
盛鈺:“……”
這叫他怎麽說哇。
有盛冬離這個前車之鑒, 盲目去摧毀命運物品可能並沒有作用。
隻有玩家本人主動, 或者像鬆芙那樣子猝不及防來一下, 才可能將命運物品給毀掉。
左子橙警惕又固執,顯然不屬於這兩種情況。隻能從他心心念念的事物下手了。
那就是約書亞暗賽。
但盛鈺總不能直說‘因為你感興趣,所以我也感興趣’,他半真半假的瞎扯:“我有個認識的人要參加暗賽, 我擔心他出危險, 就想問問。”
左子橙可不是好糊弄的,當即疑『惑』問:“問問?我記得剛剛看見你拿到了一張黑『色』邀請函。”
盛鈺立即改口:“不僅僅認識, 還很重要。我想跟他一起參加, 防止他出事。”
左子橙說:“你對象嗎?”
盛鈺:“……你為什麽會想到他!”
左子橙理所當然說:“因為我記得你對象是拿弓箭的啊,隻能是他了,要不然還能是我呀?”
——就是你, 就是你啊傻叉!
痛罵聲被按捺在喉嚨裏,盛鈺微笑說:“沒錯,是他。所以我也想參加暗賽。”
“說起來有點奇怪,我明明記得你有對象,也記得我和你對象很熟。但是老想不起來你對象到底長什麽樣子,也不記得名字……”左子橙都把煙嘬到尾巴了,都沒能想起來傅裏鄴叫什麽,最後隻能無奈說:“算了,先聊正事吧。”
左子橙知道暗賽,純屬意外。
事情還要從許多年前說起,“當時我還是個初中生,什麽都不懂。隔壁班有個小女孩,鬆芙和她長得很像,氣質都……”
盛冬離歎氣說:“我就知道,一定和女人有關。”
左子橙頓了下,繼續說:“算是我初戀吧,暗戀未果的那種初戀。我和她關係還不錯,她至少知道我是誰,叫什麽名字。初一和初二兩年我都偷偷喜歡她,不敢邁出一步去接近。本來想著初三畢業就去告白,我們那個鎮子小,就隻有幾所高中,按照平常考試分數來看,我和她進同一所高中的可能『性』很大,當時的我想著,可以初三畢業告白,不管她答不答應,還有整個高中的三年時間可以對她好,把她追到手。”
說這些話的時候,左子橙的聲音很輕鬆,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但他的表情一點兒也不輕鬆:
“她應該也是對我有意思的,聽那些女孩說過,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唉……都是十幾年前的往事了,現在追尋這個也沒有意義。初三升學考試之後,我去她家找她,沒有找到人。”
盛鈺問:“她來參加暗賽了?”
左子橙笑著說:“對,她家庭環境蠻好,在我們那個鎮子屬於首富。但這個條件是沒有辦法參加約書亞圍獵賽的,我也不知道她怎樣拿到邀請函。我隻知道一點,她家有個親戚夠資格參加約書亞圍獵賽,並且擁有一張附函。”
“我想,附函可能給了她。”
盛冬離不解皺眉:“附函一般都會給親近之人,如果是家境好的家庭,這種邀請函更不會留到外戚手中,更何況隻是小女孩。”
左子橙又點了根煙,吞雲吐霧之間,那些煙霧都繚繞在他眼前,使得旁人看不清他的視線。
“這就是這件事的奇怪之處。我們那個破學校,不可能開設『射』箭課,據我所知她連弓都拉不開,要是指望她能在圍獵賽中突出重圍引得其他富豪和權貴的注意,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盛鈺沉『吟』說:“所以你懷疑……?”
左子橙沉聲說:“我不是懷疑,我是肯定。我肯定她一定是被富有的親戚騙來了暗賽。圍獵賽多為權貴參加,安全『性』有一定的保證,但暗賽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拿到黑『色』邀請函的人其中一半人是權貴,還有一半,則是權貴所帶平民。”
既然能說出這些話,說明左子橙對於暗賽的了解其實也不是非常深刻。他隻是想追尋當年無疾而終的初戀痕跡,而那個小女孩……
左子橙猛嘬一口煙,抹了把臉,說:
“她再也沒能回來。”
嘴上再怎麽無所謂,心裏一定是很在意的。
屋子裏沉默了大約有四五分鍾,最後以未成年人不得熬夜為由,左子橙將盛冬離趕回了自己的房間,回來的時候拎了兩瓶燒酒。
他抱著兩瓶燒酒說:“現在,開始談談什麽事情是我不能做的吧。”
篝火晚會一直進行到深更半夜,窗外熱熱鬧鬧,無比喧嘩。後半夜的時候,旅館外那片空地就逐漸恢復了平靜,隻留下一地雜『亂』。
盛鈺這間房,燈一直亮到了天明。
兩日後,約書亞圍獵賽。
約書亞小鎮迎來了五年一次的盛會,小鎮本地居民都帶了瓜果籃,來到叢林入口處看熱鬧。除了這些原住民,圍獵賽中還有不少玩家,都頭頂鮮紅的數字,焦心於這場重要的比賽。
為了保證比賽的公正『性』,賽事官方有分發配套弓箭,所有人手中的弓箭都是一模一樣。盛鈺也從入口處領了一個不太趁手的弓箭。
稍微有些費力的拉開弓,身邊傳來一陣悶笑聲。扭頭看去,是一群玩家。
盛鈺不明所以然。
身邊還有許多人拉不開弓,他至少把弓給拉開了,這些人怎麽專門盯著他笑?
疑『惑』之時,左子橙提著弓前來,小聲說:“盛哥,你姿勢錯了。”
盛鈺說:“什麽姿勢。”
左子橙說:“拉弓的姿勢。誰教你的?”
盛鈺說:“拍古裝戲的時候學的。”
左子橙立即了然,說:“拍戲的時候主要講究好看,姿勢好看就完事兒,但你這種拉弓姿勢,天然的就有劣勢,很難瞄準獵物。”
接下來左子橙給盛鈺科普了一番正確的拉弓姿勢,盛鈺學了半天,感覺太難了。他又換回了原先更熟悉的姿勢,引來一陣善意的笑。
盛鈺終於無奈:“他們笑什麽啊。”
左子橙調侃說:“你長得好看唄,可能覺得你認真的模樣可愛。也不看看旁邊是怎樣一群歪瓜裂棗,我估計本地居民可能都是來看你的。”
這話說的其實沒有錯。
不僅本地居民,就連參賽的權貴之中,都有不少年輕人在悄悄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