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知遙今天逛窯子了嗎?(1 / 3)

今年的夏天要比往年更加悶熱,整個雲出城就像剛從沸水中撈出的粽葉,又蔫又潮。然而再糟糕的天氣也擋不住人們上街遊行的步伐——今兒是南應世子與北陵長公主大婚之日,北陵已許久未有過如此喜事,百姓們自然跟著高興。

嘉隆大街,人潮如織,家家戶戶都在門前掛上了紅綢。北陵王最是寶貝這個大女兒,特意派了內飾官挨家挨戶地分發喜糖與花餑,備下的嫁妝更是要整整三條大船才能運回南應。

這時,一匹快馬自北陵邊境絕塵而來,衝散了遊行的隊伍,鬃毛上還綁著朵紮眼的白花。

行至宮門,驛官下馬急稟:“四王姬薨了!”

長公主掀開蓋頭,大驚失色:“什麼?”

駙馬爺腳下微微一頓,隨即定下心神,複將她的蓋頭蓋好:“斯人已逝,請王姬節哀。不過大喜之日,還是先拜完堂再說。”

與她官拜大將軍一樣,四王姬北陵珂的死也如巨石落水,激起千層浪。

有人啐道:“此等妖女,死便死了,偏要挑大王姬的好日子跳河,真是晦氣!”

有人聽不下去了:“人都去了,留點口德吧,若不是她,北境賊寇之乳還不知何時能平呢。”

至此,北陵珂在世人眼中,從鮮衣怒馬的大將軍墮落成了殺人如麻的妖女,又變成了為情自戕的棄婦。

*

八年後,堯光地界,三清鎮。

“師尊!路知遙又逛窯子去了!”一個高大挺拔的男子拖著另一個身量較矮的男子走了進來,往前一扔,路知遙便撲通一聲趴在了師尊麵前。

說話的男子濃眉大眼,滿臉都寫著鄙夷與不爽,正是以恪守門規為己任的星宿閣大弟子殷羅。

而被喚作師尊的那位,自是星宿閣閣主方棋落,他右手捧著書卷,左手負在身後,無奈地說道:“上月不是剛受了罰,怎的又會往那醃臢地方跑?殷羅,你可有證據?”

“稟師尊,弟子今日委派完成的早,回時正碰見這小雜碎從風滿樓走出來,三師弟和四師弟都能作證!”

兩位被點名的弟子拱手,均表示大師兄所言不虛。

方棋落眉頭一皺:“殷羅,不可用此等粗鄙之詞稱呼你的小師弟。”

說罷,他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地上跪著的人:“路知遙,我星宿閣門規第三條便是禁止**,你抄都抄了無數遍了,還明知故犯。我現在要按門規虛置你,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這會兒,路知遙才從剛剛那一摔中緩過勁兒來,他真懷疑要不是師尊在,殷羅想直接摔死他。

不過,他可沒那個本事。

路知遙抬頭道:“嫖了就是嫖了,弟子無話可說。”

聽見“嫖”這個字毫無遮掩地從路知遙嘴中蹦出來,殷羅臉都綠了,恨不能衝上去替師尊清理門戶,而方棋落本人也被這個字堵得死死的。

“你......你當真荒唐。”

路知遙臉不紅心不跳,餘毫沒有羞愧,反而用那雙桃花眼坦然地看著他。

風華絕代,儀表堂堂。

路知遙拜入星宿閣門下已經八年了,但方棋落每一次見他腦中都忍不住蹦出這八個字。他搞不懂,路知遙長的煞是好看,少不了女孩子喜歡他,他怎麼就想不開,偏愛去青樓瓦舍呢?

難道是因為那個原因?

方棋落清咳了一聲,換上了比較和緩的語氣:“知遙,以前的誤會早已解除了,如今大家均知你沒有 ... 沒有那個什麼特殊愛好,大可不必為了證明自己天天往青樓跑,對身澧不好。”

聽見這話,路知遙和殷羅的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了下來。

路知遙初入門下時,十分青澀扭捏,偶爾看見師兄弟們光著膀子都要臉紅一陣,再加上他生的好看,唇紅齒白的,有些弟子便打趣他是不是有龍賜之好。

而傳聞中他所好之人嘛,自然是英俊瀟灑、靈力高強的大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