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那些偏激的願望達成了嗎?”如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短短三個月時間,他要的一切都已經達成了,他為自己的身世開始正名,追溯到自己的祖先其實是一個血統異常純正的婆羅門,他被冠上了婆羅門的姓氏,而他強硬的逼迫我的家族成為了他的附屬,沒人能有辦法!他還為自己準備了一個儀式,在那個儀式上他就會正式的公開自己的身份,宣布我們的家族成為附屬,然後他會登上宗教勢力的頂點,並且迎娶婞婭。”強尼大爺幾句話就說出了這些,可能是不願意回憶當時的痛苦,他並沒有說出他的家族人在那個時候承受了什麽。
印度教並不是佛教,所以婚娶自然是被允許的,一切都阻止不了帕泰爾和婞婭結合了,就算是不允許婚娶,帕泰爾恐怕改變規矩也會迎娶婞婭。
“如果是那樣,至少婞婭可以得到幸福了,不是嗎?”在我們的沉默中,強尼大爺這樣用自嘲的語氣說了一句,然後接著說到:“那段時間,我已經不顧宗教的約束,天天開始借助酒精,把自己灌的爛醉,知道那種生活在痛苦中無能為力的感覺嗎?我那時候就是這樣!而婞婭的幸福成為我唯一安慰自己的借口。安慰自己至少帕泰爾從來沒有否認過,他是愛婞婭的,他有地位了,可以給婞婭幸福了...可是,一個變成了魔鬼的帕泰爾又怎麽可能給婞婭幸福?”
“那最後到底怎麽樣了?”如月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顯然婞婭的命運牽掛著女孩子們的心。
“怎麽樣了?帕泰爾的那個偉大儀式就定在一切都發生的一個月以後,他是那樣的迫不及待,而在他的儀式要開始的十五天以前,婞婭回來了,回到了我們的莊園。可惜她能見到的隻是被一切打擊的重病的父親,和因為思念過度,加上打擊已經在幾個月前去世的母親的墳墓了。對了,還有我這個變成酒鬼的哥哥...那個時候,帕泰爾已經讓所有人都亂了,沒人再關注我這個神之子是否違反了規矩,變成了酒鬼這種小事了。”強尼大爺的眼淚從臉頰滑落,落在那朵一直在不停顫抖的紅花花瓣上,就像婞婭也在哭泣。
“那婞婭一定很難過吧?這些年她到底去了哪兒?”承願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仿佛能體會到婞婭那種錐心的痛苦,為了成全自己的愛情,回來看見的卻是一片狼藉的家,深愛自己的親人一個個變成了那個樣子。
“很可笑啊,原來她一直都被藏在我們寺廟的附近,那個普通的鎮子上,藏在眾人的中間,我們竟然找不到她...當然,她也一定過著深居簡出,不見天日的生活吧?否則,又怎麽可能不被發現?她是那樣的深愛帕泰爾,才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吧?我見到她時,也是醉著的,因為酒精的作用,我對她破口大罵,我對她剩下的在那個時候,隻有深切的抱怨,當然,我很難恨她,因為我曾經是如此的愛她!我說婞婭沒救了,變成了魔鬼的帕泰爾,她也一樣深愛著吧。”強尼大爺快說不下去了,但他強迫著自己說下去:“我可能再那個時候刺傷了婞婭吧?但我沒有辦法!帕泰爾的確變成了魔鬼,整天裹在密不透風的華麗袍子裏,披著遮臉的鬥篷,建造血池....他的一切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而是真正的魔鬼。”
“接下來呢?”承真追問了一句,聲音有些顫抖,在整個故事裏,最可悲的無疑就是婞婭了。
強尼大爺抹了一把眼淚,望著深潭說到:“接下來,婞婭在家裏呆了三天,那個時候的她早已經沒有了小時候的活潑可愛以及純真,她依然美麗,可是瘦了很多, 也變得非常憂傷。她幾乎沒有存在感,因為她不願意說話,隻是沉默的陪著重病的父親,即使父親情緒激動時,會讓她滾開,滾去那個魔鬼那裏!快一點兒和那個魔鬼結婚!直到三天以後,婞婭才告訴我,她走了,她說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但如果自己還能阻止帕泰爾,她願意犧牲自己的一生,去時時的規勸約束帕泰爾。”
“我以為她還是想嫁給帕泰爾,不過是為自己找一個借口!而且在我心裏很明白,婞婭對帕泰爾是很重要,但是沒有重要到能幹涉他的一切行為。我隻是讓婞婭走...可我哪裏知道,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婞婭。”強尼大爺的聲音哽咽了。
“為什麽?”淚水也掛在了如月的臉頰,其實這明明是可以猜測的結局,如月隻是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還能有為什麽?帕泰爾拒絕了婞婭的勸解,對他的行為執迷不悟,婞婭已經徹底的絕望了,所以選擇了自殺...這個原因,是婞婭在自殺前寫給我的一封長信裏提到的,她是那麽痛苦,夾在愛情和親情的中間,幾年的抗爭讓她失去了親人,愛人也變成了魔鬼,她那麽無辜的說她竟然什麽也做不了,改變不了!這種痛苦她已經承受不了,所以她選擇了自殺。我可憐的婞婭。”說到這裏,強尼大爺已經開始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