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你從小到大在這片兒長大,難道你聽說的還少嗎?莫名其妙死的牲口,還有被咬死的人,你敢說你小時候沒見過?”這話袁道士可不愛聽,做為這裏的道士,做為這裏土生土長的人,雖然沒有親眼見過僵屍,耳濡目染聽過的,見過的事兒可不少。
高斌沉默了,他確實在小時候是見過慘死的牛的,死的莫名其妙,全身到處是傷口,而且幹癟癟的感覺,不是說是幹屍的感覺,就是有一種幹癟癟的感覺。
後來,那牛死了之後,村裏還有一戶人家半夜聽到動靜,然後爬起來一看,自己豬圈裏的老母豬也死了,這事兒鬧的挺大,直到燒了一具屍體後才得到的解決,至少村裏就沒鬧過所謂的僵屍了。
聽說當時鬧的最大的時候,還來過什麽科研人員,語焉不詳的給大夥說了一通是什麽牲口的傳染病,牛有傷口,豬身上沒有,是因為牛在死前,曾經掙紮過什麽的。
就在高斌想起這一茬,沉思的時候,袁道士已經急吼吼的說到:“高斌,你也是村裏的男丁,別的不說,挖出來的屍體你總見過的吧?70幾年,形勢那麽嚴峻的時候,村裏也燒過屍體,那具屍體鼎鼎有名的,李槐立的屍體,你還想的起不?”
高斌臉色一白,他一輩子都不想回憶的那個場景,開棺,李槐立的屍體被拖到陽光下曝曬時,那爪子,那牙齒,甚至身上還有暗紅色的汙痕,有人說那就是他吸了牲口的血,留下的痕跡!
甚至有人翻過棺材板兒,還看見棺材板上有不甚明朗的痕跡,說是李槐立用爪子刨的!
李槐立變成厲害僵屍的說法,幾乎是傳遍了這裏的十裏八村的。
高斌還想起,燒這屍體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兩聲怪叫,有點兒像蛤蟆,又有點兒像人在喊,這回憶有些恐怖,高斌一直不太願意回想,由於本能的逃避,他幾乎都忘了,或者已經開始變得不真實起來。
這時,袁道士提起這一茬,他終於想起來了,狠狠的罵了一句:“錘子(四川罵人的方言,應用極廣)哦!”高斌不說話了。
袁道士見高斌信服了,仿佛完成了一件兒他職業生涯的大事兒,滿意的點點頭,就要離去,畢竟說服一個見過世麵的人,去相信老祖宗這一套, 還是極有困難的,不是?
見袁道士要離開,高斌不願意了,他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他一把拉過袁道士,有些急切的說到:“袁哥,我就想搞明白一件事兒,為啥我們這一片兒特別鬧僵屍?別的地兒這樣的說法就很少?”
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刁鑽了,袁道士有些為難的撓撓腦袋,想了半天,才說到:“我也沒太去過別的地兒,反正很多農村也是鬧的,不管南方,北方吧!我們這一片好像是四川鬧的比較厲害的地方,我想隻能有一個說法,我們這一片兒,養屍地多唄。”
“養屍地兒是啥?”高斌確實不懂這個概念。
袁道士重新蹲下,然後說到:“養屍地兒特別容易出僵屍,但具體我也不知道為啥,這個除了和養屍地兒有關係,還跟下葬的各種忌諱啊,啥子的有關係,反正你也曉得,一旦起屍,那些僵屍吃夠了牲口,要吃人的話,第一個找的就是自己至親的人!你也不要為你姐姐,姐夫難過了,這是為他們好。”
高斌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心裏的疑問還沒得到徹底的解答,可是以袁道士的水平,能答到這個程度也算不錯了。
忽然,高斌就想起一個問題,這姐夫的爸爸,埋的地方,離李槐立埋的地方很近啊,姐夫為此還鬧過別扭!
不過,這個村子孟姓的祖墳幾乎都集中在一片兒,眼看著祖墳地兒越來越小,耕地又多,選這一片兒也是無奈,莫非......
高斌心裏又不舒服了,也就在這時,村裏的老輩子喊了一聲:“時間到了,大家開始挖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