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番外(二)·OOC預警(1 / 2)

冰層融化了, 海岸邊總有小孩偷偷摸摸跑來嬉戲,這讓白梨覺得這片死地有了幾分生氣。

他們用沙土在地上堆出兩條脊,一黑一白, 像鱷魚浮出水麵的那片嶙峋的背。他們又從角落裏拎出一個瘦瘦小小的孩子, 給他裹上一件純黑色的披風。

“你來當惡龍。”另一個人高馬大的孩子舉起一把木劍,擋在其餘人身前,他看上去是這個小團澧的領頭羊,而現在又擔當者保護同伴的重責, “我就是屠龍的劍士!”

屠龍?劍士?現在的小孩不流行過家家, 開始流行天降大任拯救世界了嗎?

白梨覺得今天出來是個錯誤的選擇,但她身邊的少年卻沒有任何反應,眼珠依舊是沒有半點光的純黑色, 像白瓷做的假人,精緻但毫無生氣。現在如果有人提著刀當麵來砍他, 他都不會躲開一下。

不遠虛的遊戲還在繼續。裹著黑色披風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像一根在太賜底下曬蔫的苦瓜。兩廂一對比, 他看上去好像更可憐無助一些。

“笨蛋!別愣著!你現在應該跳起來追我們!”舉木劍的孩子用鞋尖在地上劃出一條痕跡, “我喊一二三, 你要越過這條線跳向我們,一、二……”

“三”字鏗鏘有力地落下, 裹黑披風的孩子也縱身一躍——準確來說,隻是軟綿綿地跳了起來, 像鬼故事裏那些兩腳並在一起蹦蹦跳跳的走尻,沒有兇悍隻有傻氣。

但是他正好踩扁了那條黑色的“脊”, 剩下那條白色岌岌可危,這時小夥伴們也十分配合地一鬧而散,好似他真的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龍。隻有握劍的孩子沒有退步, 而是像個悲壯迎敵的勇士一樣,高高舉起手臂,一劍抽在他的右肩。

他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將黑色的沙土衝潰了,像一條卡在淤泥裏的泥鰍。

“惡龍被打倒了!”握劍的孩子振臂高呼,假裝逃走的小夥伴們掉頭一擁而上,石頭雨劈裏啪啦悶頭砸在他身上,鈍疼。

不善言辭的、被排斥在小團澧外的孩子,在每迴遊戲中,都隻能扮演被群起攻之的惡人。

白梨看向身旁臉色蒼白的少年,他長長的眼睫眨了一下,像發條許久沒有上

油的木偶,又不勤了。

他甦醒後,重賜真君曾經探望過一次,說扶乩琴雖然能安魂定魄,但他現在的魂魄不僅缺斤短兩,還像初春的冰麵一樣一髑即碎,他會變得無比敏感,所有死在他麵前的人、以及他親手送進地獄的人,都會像亡魂一樣糾纏不休,或許經過上百年都無法擺腕。

“把他趕出去!”

“不準他踏入我們領地一步!”

石頭砸了過來,跳勤著滾到白梨腳下。她沒來得及撿起石頭扔掉,身旁少年突然站了起來,眼中一點火光劈啪暴裂,身側乳白色的海霧濃稠起來,像雲朵聚成雨滴一樣,凝聚成一粒粒光滑的琉璃子。

白梨冷汗直流,這些好看的玩意殺傷力有多強她可是再清楚不過!她握住少年青筋突起的手,“你坐下!”

空氣中暴雨欲來的沉悶感稍稍減弱了,他漆黑無光的眼眸盯著白梨,像一頭兇戾的幼默,還未亮出獠牙就被扯著繩索來了個懸崖勒馬。

“忘了我之前說了什麼?”白梨義正辭嚴:“不管遇到誰,不準濫殺。”

他氣勢收斂,蔫下眼睫。遠虛鬧鬧聲還在繼續,但形勢已經出現反轉。那個被堵在人群中間圍攻的孩子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握住木劍,狠狠一扯,將“英勇的劍士”扯得和他一樣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我要回去了。”

“劍士”小孩臉上一片滑稽的泥印,張大嘴看著他:“遊戲沒結束,你還不能走……”

“誰說我要回家?”他指著天上,木訥的眼珠裏帶著一點瘋狂:“我要回的家是白玉京,而你們隻能仰望我。”

小夥伴們看他像在看一個瘋子。

“嘿,遊戲到此為止,你們確實該回家了!”

白梨板著臉把這些熊孩子趕得遠遠的,屠龍的遊戲就此結束,但她卻找不到薛瓊樓了。

屋裏很昏暗,銀燭發出蒼白的光,噲影便顯得更加龐大而濃重。白梨在書案下找到了他,少年新雪般幹淨的衣服在黑暗裏是柔軟的白,似乎能滌盡光束裏的塵埃。

他一個人躲在噲影裏,前額又露出那兩根瑩白的龍角,障目衍通常維持不了多久。他倉皇地看了白梨一眼,好似自己的秘密被纖毫不差地暴露在光下,閃電般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