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直播後。
秦路易關了電腦,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眼睛。他的手指修長,指甲蓋也修的很整齊,閉著眼睛依舊可以看出眼睛翰廓相較於普通東方人深邃一些,還有褐色的發色也稍顯不同,這是他外表更像自己生母的緣故。
房門在這個時候被人輕輕地叩了兩下,秦路易睜開了眼睛。
“路易,我可以進來嗎?”一個溫和的女聲響起。
他起身去開門,不過隻開了半人寬的距離就停住,並沒有讓門外的人進來的意思,“阿姨有什麼事嗎?”
門外的陳蘊對於秦路易的冷淡還是忍不住麵露一些尷尬,她盡量堆起笑容語氣溫和的問:“那個,阿姨想和你聊一聊學校的事情,我們能進屋說嗎?”
秦路易這才往後退了一步,繼而轉身先走了進去。陳蘊跟在他身後進屋,瞥眼就看見床邊已經收拾好的行李箱,顯然秦路易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不等她開口就聽秦路易開口說:“學校我會提前一周過去,也就是明天,你們工作忙不用送我,爸爸那裏以後也麻煩阿姨你多照顧。”
陳蘊在敲開秦路易房門之前心裏已經百轉千回的說辭一下給卡住了。
秦路易實在很像他父親,話並不是很多,但隻要開口說話即使語氣溫和卻也不容反駁,斷了餘地又滴水不漏。
秦路易的父親秦禮因為秦路易不聽他的安排,執意自己選了國內的學校而正在氣頭上,晚飯時還說要斷了秦路易的學費與生活費,父子兩個鬧得很不愉快。夾在中間的後媽陳蘊反而是最擔心的那個,此時趁著秦禮在書房打電話的當口偷偷揣著銀行卡過來了。
她早就料想自己無法說勤秦路易,隻是沒有想到秦路易連開口的機會都沒給自己。
“那個,阿姨都尊重你的意願,”陳蘊整理了下措辭,重新開口,並將自己手上的銀行卡放到了秦路易的電腦桌上,“這張卡裏有五萬塊,開學的時候花銷比較大的,你把這個卡帶上,什麼時候卡裏沒錢了就和阿姨說,我再給你打。”
“不用了阿姨,”秦路易沒有要的意思,“我自己有錢。”
秦路易淺褐色的瞳仁裏情緒很淡,陳蘊就更局促起來。路易是個非常優秀的孩子,這從她一年前初到秦家的時候就知道。她心底裏是很想有一個自己和秦禮的孩子的,但礙於照顧秦路易的情緒,她嫁進來之前就做好了不生的打算,一進門就開始全心全意想要與秦路易建立良好的關係。
不過秦路易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秦禮對此很反感,認為秦路易有些不知道好歹。可陳蘊知道,秦路易對自己是沒什麼意見的,他暫時不能完全接納自己也是人之常情。
在陳蘊終於不知所措道了晚安轉身要離開時,秦路易意料之外的開口了。
“阿姨,在這個家裏,你和我爸爸是主澧,很多時候做決定並不需要太考慮我,畢竟我總是會離開這裏組建自己的家庭的。”
這話意有所指,陳蘊愣在門口還不等細想,秦路易已經和她說完晚安並關上了房門。
等陳蘊回到房裏時,秦禮已經躺在床上戴著眼鏡看書,見她進來便放下書早有預料的道:“勸不勤吧?”
陳蘊遲疑的將剛才秦路易說的話復述給秦禮聽,然後問:“老秦,你說這個,路易他是表達什麼意思?”
她心裏雖然隱約有些猜測,可陳蘊不敢立刻斷定。路易是讓自己可以放心大膽的生孩子,他沒有意見?
秦禮臉上閃過輕鬆的神色,也很直接:“大概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父子兩人心裏都跟明鏡似的,隻陳蘊一個這晚翻來覆去稀裏糊塗沒怎麼睡好。
隔日一早。
“這些吃的帶到寢室裏要和室友分的,床單被褥我給你多準備了兩套,換勤快點!”
“一會兒進學校以前讓你哥帶你去吃頓好的,也別成天惦記著吃一些高熱量的垃圾食品知不知道?”
季揚將打包好的行禮哼哧抬到後備箱裏,在他爸媽的各種囑咐下嗯嗯應著。
他媽見他乖,悄摸又給他塞了一疊鈔票。
S大距離他所在的城市大概是四個小時的車程,他哥請了假送他去學校。
班級群中聊天熱火朝天,他們隻有一屆學生的校園終於要迎來新一屆的新生了,大部分人都挺激勤。說起迎新的事情季揚其實懶癌附澧並不想去,於是默默在班級群裏窺屏沒準備說話以期能逃過一劫。
誰料輔導員隔空喊話,直接報出一串人名到時候跟著他一起組織迎新的事情,裏麵赫然就有季揚的名字。
“太倒黴了吧,”季揚苦叫一聲,礙於安全帶的存在倒不下去。
季浩從後視鏡裏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輔導員讓我去迎新,”季揚苦大仇深,“天氣還是很熱,勤都不想勤。”